第一次见赵恪的字迹了,当初赵飞扬的考卷,他可是看了无数遍,对于赵恪的字迹再熟悉不过,此时一眼便认了出来。“今日苏家庆宴,赵会元在宴席上被人为难,一番豪言壮语后作下此诗,震惊四座,臣惊喜万分,故此时来禀告。”
程政允并非莽徒,但却偏偏为了赵飞扬这一次破例,皇帝看了那诗千百遍,次次都不由称奇。“此人实属天才,若是加以重用……”皇帝喃喃自语般,程政允看向他,深知他如今在想什么。陈氏外戚一派,以皇帝年轻为由,掌控着朝廷大半势力。皇帝若是想改变这一现状,唯一的办法就是培养能为自己所用之人。像赵恪这般绝世之才,若是能为皇帝所用,必然能够给予陈氏痛击!“陈氏外戚……”此时的赵飞扬,正躺在家里的床上,和宫里那二位的想法如出一辙。今日庆宴上的事情,让他不得不再次审视皇帝一派与陈氏外戚一派。尤其是徐白秋今日的作风,明明知道他是皇帝钦点的会元,却照样百般为难讽刺。由此可见,陈氏外戚一派,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嚣张。赵恪原本就是将门之后,他一旦继续高中,日后肯定是要领兵打仗去的,更何况大梁朝如今最稀缺的便是军中人物。他定然不会一直待在这京城吟诗作对,天天用华夏流传千古的名诗欺负那些人。然而,赵飞扬现在也担心。自己以后倘若真的率兵北上了,这朝廷中,皇帝和陈氏外戚一派但凡发生点什么矛盾,到时候遭罪,一定是他。所以,要么在自己北上之前,就肃清后方。要么,就得自己想办法,先积攒势力和钱财,这样,才能把生死掌控在自己手上……“哥,你睡了吗?”
门外突然响起赵雪儿的声音,赵飞扬起身去开了门,只见赵雪儿道:“娘让我来看看你,若是你没睡的话,就过去一趟,娘有话想跟你说。”
“何事?”
赵飞扬不解道,张氏一般很少打扰他,尤其是这么晚了,实在是不像张氏的行事风格。赵雪儿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赵飞扬,最终还是道:“哥哥今日在苏家作的那首诗已经传开了,娘刚刚知道后,脸色瞬间不对劲了,我想应该是和那诗有关的。”
“诗?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
赵飞扬心中默想,那诗乃北宋陆游所作,当时为了符合自己的情况,他稍微改了一下。不得不说,当时的场景下,那首诗是最适合拿出来说话的。只不过不知道张氏为何会有那种反应,难道她不希望自己的儿子继承赵家世代先祖之衣钵,投身保家卫国之业,重振赵家兴旺?带着这样的疑问,赵飞扬去了母亲张氏那里。张氏看起来心事重重,见他来了,勉强笑了笑:“坐,恪儿。”
赵飞扬依言坐下,“娘,这么晚了您叫我过来,可是有何要事?”
张氏轻叹一声气,似是无奈道:“恪儿,你心当真向沙场?”
“是。”
赵飞扬回答的毫不犹豫。在这乱世中,文人骚客最是无用,唯有手握兵权,才能决定未来。大梁现下局势并未糟糕到太严重的地步,以至于京中之人还处于一种繁荣盛世的余光里,单是这段时间那几首诗词就能引起不小的轰动来看,还是大梁目前太和平了。但是,北地敌军一旦突破防守,大梁边关失守,周边的国家定会趁机对大梁这块“肥肉”发起攻势,朝廷中的两派又分崩离析,大梁覆灭绝对不只是说说而已。等到那个时候,什么吟诗作对都成了无用功,百姓于水深火热中,唯一能依仗的,便只有朝中武官,只有保家卫国的勇士!赵飞扬作为二十一世纪文学院的学生,研究了太多朝代兴衰交替,一个朝代的覆灭,无一例外都是在战争中决定的。所以他非常清楚自己现在的目标,考取功名不过是他迈向目标最近的距离,要不是次次都被逼无奈的话,他真不想给人树立一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模样。“恪儿,你不亏是赵家的后代,跟你爹生前简直一模一样……”张氏突然老泪纵横,看着赵飞扬也说不出是喜是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