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他直接投降,第二,他想要拼死一战,在发现自己已不能调动兵卒之后投降。”
“这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林意深道:“如飞扬兄所言,就是绝不会发生厮杀,对吗?”
“当然。”
赵飞扬很自信,嘴角一挑笑了,“不过两种选择,结局相悖,前者,能活。后者,必死。”
林意深颔首,接着问道:“可是来时飞扬兄不说齐鸮绝不会投降吗,难不成现在局势变了?”
赵飞扬摇摇头,叹了口气,“是也不是。如果齐鸮不是一个笨蛋,他就会投降于我,哪怕是权宜之计,凭他现在这个这些兵力,打起来只能送死。”
“飞扬兄是说他会选择诈降是吗?”
赵飞扬点点头,面色凝重,“有这种可能,到底会不会发生,就要看天意了。”
林意深还想要问下去,忽然齐鸮大营辕门展开,他本人在两名军士搀扶下走了出来。来到赵飞扬近前,他推开身旁甲士,用刀拄在地上,抬眼看着两人,言道:“好像这一次,是我败了。”
“好像?”
瞥着他,赵飞扬摇头笑起,眼神就像在打量一个小丑,“不是好像,你已经败了。齐鸮,痛快说吧,你打算投降,还是与我做殊死一拼。”
“我拼不过你,可我也不想投降。”
齐鸮深吸一口气,苍白的嘴唇都在颤动,“尚书大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知道自己已到死门,可是我不甘心于此,我们来做一场交易,以此换你放我一条生路,如何?”
闻此言,赵飞扬顿了一下,恍然而笑,“我明白了,做一场交易,等于我将你买下,所以你没有投降,对吗?”
“可以这么说。”
齐鸮咽了咽唾沫,接着道:“或者说是我自己买一条生路也行。我会告诉你是谁让我追杀于你,同时我也会告诉你,常书志的藏身之所!尚书大人,怎么样,这场交易,你做吗?”
看着齐鸮,赵飞扬足足犹豫了十几个呼吸,才给出答案。这个过程中,他心里一直都在算计,将各种各样自己能想到的可能,一一列举出来,关于前者,基本可以断定是陈家手段,至于后者,自己确实拿不准。毕竟大梁疆域广阔,想要就这么找到常书志,真的很难!杀不杀齐鸮,不重要,他根本就是个无足轻重之人,找到他才是关键。赵飞扬深吸一口气,最终颔首,“这场交易我做了,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好。”
齐鸮倒也痛快,把已知之事,全部道出,“尚书大人,让我追杀你的,是陈家,陈渊公子,他前番路过陵林道时,亲口告诉我,要我伺机动手,我想您应该已经猜到了,对吗?”
赵飞扬没有理他,齐鸮也不在乎,继续往下说,“原本我还在想,到底怎么行动能不承担责任,没想到常书志那个笨蛋成全了我,他下令陵林道驻军追缴大人一行,假使真能完成,最后责任也不会落在我身上。”
“至于那个笨蛋的行踪嘛,大人您或许不会相信,那天您等一行离开镇守府,常书志害怕自己脏事败露,直接遁走,去了飞云堡。”
“什么!”
听到飞云堡三字,赵飞扬脸色大变,刚要追问,可一旁的林意深抢了他一句,道:“你所说的,可是姜氏飞云堡?位于苍鸣涧中的那个?”
“正是!”
齐鸮言辞凿凿的道:“就是苍鸣涧,飞云堡,我就知道你们不信,必认为我在故意栽赃他们?呵呵,我这可不是挑拨,常书志和那个姜兴廷是多年好友,从他来到陵林道,还是一个小兵的时候,姜兴廷就一直帮着他,各种使钱、通门子,才有他常书志今天。”
“所谓投桃报李,常书志也给了飞云堡无数好处,如若不然,怎么可能苍鸣涧外方圆近乎百里,一个江湖势力都没有?不是朝廷官兵把控,仅凭一个没落世家,做得到吗?”
语不惊人死不休。齐鸮这番话说的赵飞扬毛骨悚然,他很清楚这家伙没有撒谎,可事情要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可怕了,虽然可以肯定,姜兴廷眼下不敢做任何出格之事,但他这般行为,蛇鼠两端,又是为了什么……一重重疑惑萦绕心头,赵飞扬心下决定,必须将此事搞清楚的同时,还要将飞云堡一切秘密参透,无论花费多少时间、心力,自己都必须这样做!将心中惊疑暂时收敛,赵飞扬深吸一口气,冲齐鸮道:“你说的,本官都记住了。我答应你的不会改变,派人传令,把你所有手下都叫回来,咱们回陵林道,再作计较。”
“等等。”
齐鸮猛然叫住已转身的赵飞扬,就看他面色一冷,瞪着齐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
“大人,您真放过我了?”
齐鸮脸上明显写着不相信三字。赵飞扬瞥着他,冷哼一声,“本官说话算话,交易已成,当然不会杀你。齐鸮,你也真是怪了,前番你追杀我时,那股子骁英之气都让狗吃了?怎么我当面许诺给你,你反而步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