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赵飞扬长出一口气,他真怕玉殛子说出什么不能说的话来,毕竟此刻营地内有那么多金吾卫,谁知道那个就是皇帝眼线?自古以来,历朝历代,只要杀破狼现世,当朝君王都必定想方设法将其杀灭于摇篮之中,赵一凡定不例外,万一自己因为这几句话丧命,岂不太冤枉了?他这才会松了口气,只是赵飞扬并不知道,玉殛子刚刚之言,最多就说了三分,而且里面还要加上半数以上的谎言。以斗数推算,尊紫微为至尊,所谓至尊正是凌于群星之上的决定,试想一下,杀破狼现世都会江山易主,更何况帝星亲临?实际这一算解法,就是赵飞扬身居紫微至尊命宫,就有尊天下御乾坤的机会。还有一点,玉殛子也没有道出,次此他推算赵飞扬命格斗数时,除却紫微与杀破狼外,他还算出一颗极少出现的天宿命格也出现了——勾陈!更重要,眼下看来,这勾陈宿,或许就应在自己身上。紫微星不居天中,虽是至尊,却需得辅佐,方可成就风云,这也是为何历代开国君王,总是身边会有各种能人异士帮扶的缘故。杀破狼,本身就是紫微护卫,同掌征伐、杀戮与谋略,若再有勾陈辅佐,则乾坤可定,因为勾陈星宿,掌天地杀伐,御兵甲争斗,正是紫微帝星最好相辅之星。只是这些话,玉殛子很清楚自己不能对赵飞扬说,一旦说了,不但会影响他对自己得信任,同时也有可能会给他带来灾祸。这些天象,自己推算出来,加之先师教导,相合之下,只需要顺承天命,逐步渐进,要是一下子对他说的太多了,反而不好。玉殛子见他的确已将这些话听进心里,也就不再说下去,淡笑道:“公子,斗数之学,深奥梵复,推算未来,不过概率而已,贫道今日将此告知于您,目的只有一个。”
“是什么?”
玉殛子眼角下垂,捋着胡子道:“是为了告诉您,如今七杀星,已相随在您身旁,公子千万要保住才是,切不可错过机缘!”
七杀!赵飞扬闻声一窒,目光凝重的看向玉殛子,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犹犹豫豫,好在此刻玉殛子已言道:“公子或许不相信命格,贫道正好就以这已应的七杀星来做解释。”
他说着,在地上用手指画了一个星宫图出来,其中一颗最大的就是紫微星,在紫微星三面有三个较小星辰,是杀破狼三星。玉殛子道:“公子请看,已贫道推算,七杀星已应在罗通身上,您可以试想一下啊,看看他的经历是否与贫道所言,七杀相同,遇帝为权化将星!”
按照他的说法,七杀星是一颗凶星,如果没有帝星照耀压持,就会为祸,对应在罗通身上,的确比较契合。赵飞扬扪心自问,以罗通的功夫,还有他之前悲惨遭遇,若非被自己相遇,收归身旁的话,他一定会为了妻子去做一些非常之事,而赚钱最快,又不需要本钱的买卖,只有杀人一条!如此一来,正应下七杀之名,以罗通本事,想要出头根本不难,而且依照他原来性格,只要踏上那条路就绝不会回头,他心底还有一种争强好胜,不做则已,要做就必须做到最好。正如当日孤城之战时,那个时候他才与自己相识多久?就能只身匹马,勇闯敌阵,宝刃月光烁烁,血染沙场,不肯回头,要是到了江湖上,不正会带起一阵阵血雨腥风吗?再说“遇帝为权,化将星”七字,如玉殛子之言,自己上应紫薇帝星,正是七杀正统帝君星象,他遇到自己,便是“遇帝”,所谓“为权”,也的确如此。自从罗通跟随自己之后,就直接进入行伍,踏上仕途,以他一个江湖出身,能够与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天,为朝廷将军,统帅兵卒,不正应将星二字?当然,心里这么想,赵飞扬很冷静、睿智,自己也给出了另外一种说法,那就是玉殛子一切说辞,都是在了解过自己一行人事迹之后,故意编造出来的,他想要用这种玄玄之说,令自己对他更加信服倚重。不过这种可能,微乎其微。玉殛子一直没有催促他,此刻见他脸上神荣稍变,已猜到他这边思量差不多了,言道:“公子,您或许还是不信,但眼下三星只有一颗应下,您继续往后看,待到日后破军、贪狼二星所应之人与您见面之后,贫道今日之言是否为胡编乱造,您自有判断。”
赵飞扬点点头,淡笑起来,人家都给你台阶了,何必再纠结下去呢?但实话而言,今日他这番话,对赵飞扬的触动还是非常大的,并且也让他对紫微斗数、天象、星辰学等,有了一个新的认识。等到玉殛子离开营帐的时候,铃铛方才回来,只是她手里面捧着的烤兔子,却只有半只。赵飞扬问道:“你这是怎么弄的,一刀把兔子劈开了?”
铃铛摇摇头,把烤兔子放在桌上道:“你以为谁的口味都和你一样啊,我一共弄了十只兔子,你和真人,还有罗通他们每人半只,我都给送到营帐去了,剩下的我让忘忧配上土瓜炖了一大锅,已经送到那些侍卫手中,总不能你们吃肉,让他们光闻味儿吧?”
赵飞扬笑了,铃铛在这方面的细心,加上她江湖气质,的确很能够讨行伍之人喜欢,拿起桌上还热得烫手的烤兔子,赵飞扬撕下一个大腿递给她,自己则扒着肋排,一面吃还问道:“不过我还想问你呢,这么大的洪水,你是在哪弄到这些兔子的?”
铃铛吃着笑道:“那边悬崖上面,地势高,所以很多野物都到上面去避难了,兔子、野鸡有好多。”
“原来如此。”
赵飞扬点点头,这兔子美味得很,让他爱不释手,一口接一口吃,铃铛则在一旁,犹豫问道:“师兄,你和真人的事,都谈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