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密室里有一架浑铜梅花角鹿摆件,在铜鹿身上,每一个梅花斑点上都镶嵌着一颗宝石,要是把这东西整架搬出去,价值至少要十万。但是他这么一弄,就算那些宝石一颗不少被他抠下来,大宝售卖,有三五万也就天价了。差价之大,令人心痛!浑铜梅花角鹿摆件只是宝物之一,刘贵就在密室里一个接一个摆弄,根本不知道自己宅邸,已经被总督府中军团团围住。所有差役、侍卫正在府中搜寻。另外一边,陈锦和罗通已经把谢安从烈焰中拯救出来,当然他们三个也都受伤不轻,刚刚能够逃出生天,全仗罗通一把宝刃,月弧闪烁,生生从火中劈出一条天路!至于老梗子和王武官,还有那些江湖杀手,刚刚就被罗通在火焰包裹下,送入冥府,花子酒馆,已成废墟一片!烟尘滚滚,炙热余温尚未散去,赵飞扬低头默默不语,林意深在旁道:“飞扬兄,这边都收拾好了,咱们现在回去吗?”
“回去……”赵飞扬深吸口气,摇了摇头,冲刘涛问道:“发现刘贵踪迹没有?”
“没!”
刘涛道:“所有人标下都查点遍了,没有发现刘贵。”
“坏了!”
赵飞扬猛一甩头,看向陈廉,“总督大人,马上让兵将包围刘贵府邸,封锁四门,卫戍直属地一切要道,我漏算了他,绝不能让他逃走!”
“好。”
漏算的,何止赵飞扬一个?陈廉当时一股火上来也忽略了这一点,此刻忙将队伍兵分三路,两队人马分别向水务司官署、刘贵私宅运动,另外一组,则马上向城内四门、直属辖区传令。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刘贵走脱!……刘贵,当然走不脱,就在他背着几个大包裹,从地下密室探头钻出来的时候,正好撞在中军手里。“啧啧,刘贵大人看来你好像挺忙啊。”
中军似笑非笑道。瞧见了他,刘贵就知道自己完蛋了!“别抵抗,别挣扎我会看在咱们共事过的份上,不难为你,千万别自找麻烦。”
中军说着,一把夺过刘贵背后包袱,让差役卫队把他还藏在暗道里的半截身子拽了出来。刘贵此刻心如死灰,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被侍卫们拖着往外走,半截道上刘贵忽然想到一件事,叫嚷起来,“中军!中军!等等,我有话要说!”
“你要说什么?”
中军坐在马背上,回头瞧着他问道,“你该不是想收买我吧?”面对如此嘲讽,要是换作之前,刘贵定然要大发雷霆。只是今天他却只能略出一丝无奈笑容,咬着牙道:“中军,我没有那个意思,你是什么人我也知道。我是想举报一个人!她才是幕后黑手。”
“举报?”
中军皱眉头道:“你要举报什么?怎么,你还有同党吗?刘大人咱们把话说清楚了,你要是胡说八道,那下场怎么样,谁都没法给你保证。”
“我刘贵这次是认栽了,也不想胡攀乱咬,告诉你,今天所有一切事情,都是我家那个骚娘们在暗中推波助澜!你们到我家的时候没看到?家里什么都没有了,那个骚货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拿走了!她他么的坑我!”
中军其实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可是他只当是刘贵把那些财宝都收拾起来了,而他现在这么说,倒真是有那种可能。刘贵把春花弄到家里时,可谓大张旗鼓,甚至他还带着那个女人到总督府去过两次,每一次那个女人都是穿金戴银,身上那一套行头,根本不是刘贵正常收入能够支应的。正所谓家有贤妻,夫无横祸。中军也好,其他人也罢,其实有好多都看不过去春花那副样子,但这是刘贵家事,他们作为外人也不好开口,何况刘贵本身人缘也不太好。听完他说,中军沉吟片刻,冲身旁侍卫道:“你们赶快,往四门追查,再派人去给总督大人送信,我们先把刘贵押回去。”
“是!”
中军这边方才安排完毕,确看眼前一群骑士飞马而来,带头的正是赈灾将军赵飞扬!“前者止步!”
黑熊一声叱咤,喝住中军一行,“中军,你们怎么在这?”
“赵大人?”
中军道,“是你们那位真人让我来的,刘贵已经到案。”
“抓到刘贵了?”
赵飞扬催马上前,意外又惊喜,“你说这是玉殛子让你到这来的?”
“没错。”
中军点点头,赵飞扬道:“把他带上来。”
“赵大人,我还有句话要说。”
中军直接回答,而是把春花一事道出,赵飞扬听过,稍稍沉吟片刻,转冲老左道:“帮我去通知总督大人,要他帮忙把那个女人抓回来,无论她在什么地方。”
“是。”
因为罗通、陈锦和谢安三人受伤,被火毒蒙了心,陈廉早就把他们带回到总督府治疗,此刻跟在赵飞扬身旁贴身保护的,是黑熊和老左两人。老左这边转身驳马,中军却很疑惑,“赵大人,现在刘贵也抓到了,他家我也派人封锁,怎么,您不回总督府吗?”
赵飞扬摇摇头,“不去总督府,我要抄了他家。”
“大人,这恐怕不行。”
中军道:“刘贵怎么说都是南地总督府属下官员,要抄家除非有朝廷公文,还要有总督府凭票才行,您现在不能这样做。”
“中军,本官是代天巡狩,有临机专断权。你能提醒我,可见你对陈总督忠诚十分,现在开始你的责任完成了,剩下什么都不要管。”
中军听得出来,别看他这番话说得淡然非常,可是言辞之间那股不容抗拒之意十分明显,中军偷偷瞧了瞧他身后那群金吾卫,半晌没有说话,他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赵飞扬也不理他,狠狠瞪了刘贵一眼之后,直接带人向其府邸赶去。一个时辰后,总督府中。陈廉正在和赵飞扬叙茶,他这是刚刚从刘贵府邸归来,陈廉道:“赵大人,说句不好听的,今天你这件事做得不太对劲,这让本督无法向下属交代。”
“陈总督,这件事我是非做不可。”
赵飞扬态度非常强硬,“我也说一句不好听的话,今天要不是顾及到总督府,我肯定会把那套宅子付之一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