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感觉到运粮竟然也可以这么轻松。“第一次来京城吧?等到了皇都之后我请兄弟们下最好的馆子……”汪天云坐在运粮的牛车上,一手拄着剑一手握着缰绳,笑着和身边的家丁们聊天消磨时光。可就在这时,忽然一声铜锣声响起,前方草丛之中竟然闯出近百条人影。他们手握刀剑横在官道之前,显然是土匪的做派。只不过这些人竟然个个都顶盔带甲,像是官军的模样。汪天云将缰绳交到了旁人手中,飞身而起在前方的牛车上一点身影如箭般射出,一个呼吸间就从车队中间的位置来到了车队最前方。“在下风云剑汪天云,这是嘉禾粮仓的运粮车队,敢问各位是那条道上的朋友。”
汪天云一拱手朗声说道。这还是他这一路上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场景,不过他也不慌,因为首先他对自己的身手十分有信心,其次无论对方是白道还是黑道,他都有话说。若是官军出来做些抢劫的勾当,他便将镇国大将军赵飞扬的名头搬出来,若是街道的山寨土匪,他便将罗通的名字拿出来,总归是逃不开这两人其中之一,所以并不慌张。“你管老子是谁。”
谢天宇一撇嘴,说道:“我们家将军说了,这支车队人可以过去,粮食却要留下一半。赶紧麻溜的留下一半粮食滚。”
汪天云闻言赶紧说道:“这位朋友这是嘉禾粮仓的车队,您不知道这是镇国大将军赵飞扬赵大人的产业吗?我看着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了。”
“呸!”
谢天宇怒骂道:“老子管你是谁,留下一半的粮食滚,不然你们都得交代在这!”
随着谢天宇声音落下,他背后近百名官军一起拔刀在手,上前一步。钢刀在日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冬日寒冷的空气更因此而凌冽几分。“你敢!”
汪天云也不是好惹的,眼看和平的途径已经走不通了,他也不犹豫飞身向后跃出三丈拉开与谢天宇的距离同时拔剑在手,剑尖遥指前方。“这位朋友,这是镇国大将军赵飞扬的买卖,也是江湖上的朋友要保的。你若是识趣乖乖让开路来,不然我的剑下可不会留情。”
汪天云目光森冷的看着前方的官军,一面说一面计划起一会谈崩了他该如何冲过去将对方为首两人给拿下。在他背后的运粮家丁与江湖人动作也是不慢,有人从辆车底部抽出大枪来,也有人直接将腰间的佩刀取出,更有几人竟从马背上摸出劲弓与几壶羽箭来。“敬酒不吃吃罚酒。”
谢天宇也有些急了,本来他对于牛贵社的不伤人,粮食过一半的命令就十分不满,现在一看对方大有与自己这边干一架的打算,也是怒火中烧。“给我上,让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兔崽子涨涨教训!”
谢天宇一挥手,身后百名官兵合围过来。牛天工也摸出一柄重锤握在手中,站在谢天宇身边耀武扬威的挥舞了几下锤子。“动手!”
汪天云一声令下,身影如电一般射了出去。在他背后数名江湖人手持各色兵器一起向前。能混迹江湖的都有几样看家本领,说起战场上战阵杀敌他们不如官军,但若是面对一群组织不严密,训练不刻苦,战斗起来更毫无章法的普通人来说,一个江湖人能杀一群。而面前这支近百人的队伍显然属于那些挥舞着武器的人数众多的普通人。汪天云号称风云剑,动起手来长剑在他手中挥舞的如风似云,变化多端的同时又劲力绵长。只一交手就随意的刺倒两名官军,同时直扑谢天宇和牛天工的方向。“点子扎手!”
谢天宇此时变了脸色,把钢刀想着汪天云的面前一扔,然后拽起牛天工转头就跑。“走得了吗!”
汪天云挥手又刺倒了两个扑上来的士兵,同时手臂微微一垂,便有一只飞刀从袖袍中的刀囊中滑落进手里。谢天宇身材矮小,而跟在他后面跑的牛天工身材则要高大的多,汪天云瞳孔收缩,将牛天工的身体锁在了瞳孔之中。“中!”
汪天云手腕微微一抖,飞刀霎时射出,如同箭羽一样呼啸着从数人之间穿过最后“噗”的一声扎在牛天工的后心上。“啊……”牛天工一声惨叫,身体向前方跌倒下去,谢天宇眼疾手快赶紧一把拉住。同时面色大变,赶紧问道:“贤侄你没事吧?”
牛天工一张嘴吐出一口血来,他感受到生机正从体内快速的流逝,他一把抓住谢天宇的手叫道:“告诉……告诉我爹,替我……报仇……”说罢身子一软,滚落到底再无生气。“坏了!”
本来以为是很轻松的事情结果演变成这样,谢天宇回头看了一眼被那些运粮护卫们杀得丢盔卸甲的士兵重重的一跺脚,随后也不停留发足狂奔。后方的汪天云又是一飞刀将一名逃进丛林之中的士兵射倒之后停下了脚步,伸手拦住身边想要追赶过去的护卫,目光机警的在前方丛林和沟渠间扫了一眼,同时下令道:“不要追,赶紧通过此地。”
“是!”
周围的护卫也知道此时应该谨慎行事微妙,立刻都退回了马车旁,手持武器的随着车队快速前行。一路急行到日已西沉的时候,众人眼前这才出现了一座规模庞大的类似驿站一样的地方。不过最高的那栋建筑上方飘扬的“嘉禾粮仓”四个大字却鲜明的标识这它的身份。“最算到了。”
汪天云伸手拍了拍面前拉车的黄牛,今天为了担心再出现意外,所以将原本一天半的路程硬生生压缩到一天,可累坏了这些拉车的牛马了。“唉,怎么今天来的这么早。”
出来迎接的管事也有些好奇,忙追问道。“别说了,出了意外。”
汪天云摇了摇头,详细的将这件诡异的事情跟管事说了一遍,同时叮嘱道:“等会你派人将此事进京告诉主公,此事处处透着蹊跷。”
“我们一路上都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偏偏到了皇都周遭横生枝节,而且对方竟然还是官军。”
……而和嘉禾粮仓的驿馆里疑惑的讨论着今天中午发生的奇怪事情完全不同的牛贵社的军营之中,谢天宇的哀嚎声响彻整个军营。“老子把小儿子交给你就是让你保护他的安危,现在他没了你回来作甚!”
牛贵社怒骂一句,同时提起鞭子又重重的在谢天宇伸手抽了一鞭子。身上被折磨的没一块好肉的谢天宇惨叫着大喊道:“将军,小将军让我回来告诉您要为他报仇……”牛贵社像是被谢天宇刺激到了一样,呆愣的站在原地。“报仇,不错是要报仇!”
牛贵社咆哮了一声,随后又是一鞭子抽在谢天宇的身上叫道:“你有什么主意?”
“放火,他们既然这么看重这批粮食一把火把他们粮仓给烧了,再把他们的人都给烧了以报小将军的在天之灵。”
谢天宇惨叫着说道。他现在已经丧失了理智,只想求得生路,要是不能想到让牛贵社发泄怒气的办法,他很有可能会被对方用鞭子活活抽死。“不错,放火把他们都烧了!”
牛贵社扔下了鞭子,至于陈志安的命令他早就抛到脑后了。“这件事交给你,你要是在办砸了就不用回来见我了。”
牛贵社目光如刀的看着谢天宇。“是是,我一定会为小将军报仇。”
这种情况下谢天宇还能说什么,只能一个劲的的点头称是。于是,当月亮升高的时候,一身伤痕的谢天宇在亲兵的搀扶下,率领着一支人马带着各种引火之物,悄然的出营,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