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啥?你家帮了我们不知道多少忙,这个时候,正是我们回报的时候。”
听着萧煜横这话,秦蓁蓁觉得,还挺有道理的。她原本以为萧煜横是个不苟言笑的人,没想到,也会开别人玩笑。赵氏再三劝说下,李春生终于是收下了萧家给的东西,道了别,回家去了。李春生看着篮子里的红薯,心里十分高兴,终于能给媳妇吃顿饱饭了。其实,她家盖完房子,也就不剩什么银钱了。家里打了两张床,又做了家具,厨房也重新做的,一系列东西下来,几乎将他家家底都花光了。这两天吃得米,还是他堂哥救济他的,几乎每顿就喝点米汤。这只鸡,原本也是留着给他媳妇补身子的,可是他娘说,村里人就不请了,可这盖房子毕竟是喜事,就让他带着鸡去萧家报喜,也算是有个人分享一下喜悦吧!谁知,萧家看出来了他的窘迫,不但没收,还给送了吃的。进了村,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李春生听到有人叫他,回头一看,是村里的赖子李三多。李春生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的将自己手里的鸡跟篮子往身后拿,“有事吗?”
李三多出了名的好吃懒做,灾年期间,谁都想出去找点吃食,他呢?全靠不要脸。看谁家冒烟了,就直接进去,也不说什么,拿起来就吃,大不了挨顿打,他也不在乎。李三多一眼就看到了他手里的鸡,哈喇子差点流出来,搓着手向李春生走过去,说:“哎呀,李春生,你家里盖了房了,是不是也要请我吃上七天啊?”
“我家没钱,没打算请人。耗子那儿还没赔钱呢,根本没钱请。”
李三多根本不介意,他过去,“那就算了,你把这只鸡给我吧,就不用你请了。”
说着,就要去抢李春生手里的鸡,被李春生躲过。李春生皱着眉,语气不满:“就连耗子都请全村人吃了,你家凭什么不请?”
“我家为啥要请?”
李春生不高兴了,“耗子为什么请你们,你们心里清楚!”
李春生说完,扭头就走,不想理会李三多。李三多看李春生不搭理他,火气上来了,直接上去就抢,“老子说要吃你就给,哪儿那么多废话?”
李春生向家里走着,刚到门口打开门,突然感到有人从他手里往外拽着鸡,他下意识扯过来。扭头就看到李三多来抢鸡,气的他回头就跟李三多扭打起来。李春生是个典型的老实人,李三多从小摸爬滚打、偷鸡摸狗,身形、动作都要比李春生灵活。可李春生就是死不撒手,将李三多给激怒了。他一拳打到李春生脸上,李春生吃痛往后倒了过去,却没撒手。二人很快扭打成一团,听到动静的何翠翠听到动静出来,就看见李三多在殴打自己男人。“别打了!别打了!”
何翠翠喊着,上前帮忙,却不知道怎么帮。眼看李春生都被打得出血了,何翠翠急得上前下将二人拉开,“李三多,你放手!”
李三多眼下打红了眼,直接大力一挥,将何翠翠推倒到一旁的地上,还上去踹了她一脚,正好踢在他肚子上。何翠翠瞬间,冷汗都冒了出来,她捂着阵阵发痛的肚子,大口大口的喘息,“春生哥,肚子,肚子疼!”
听到自家媳妇喊肚子疼,李春生瞬间撒手去看自家媳妇,一扭头,就看到何翠翠已经昏死过去,身下一片血迹。“翠翠!”
李春生大吼一声,过去抱着何翠翠不知所措。这时,正赶上吴婶从娘家带着侄子回来,看到这一幕,吴婶差点昏过去!吴婶娘家侄子将她扶住,喊了她好几声,她才稳住脚步,立马跑过去,让李春生将何翠翠抱进屋里去找村里的赤脚大夫。吴婶娘家侄子吴昊看李三多想跑,上去就是一个飞踢将他踹到在地上压起来,抽出腰间的腰带就将他绑了起来。随手就揍了他几拳,“你个狗东西,敢欺负我堂弟,活腻歪了是吧!”
几人的打闹声很快引来村民围观,看到何翠翠满身是血昏死过去,大家都明白了怎么回事。“啧啧,这老李家俩人都成亲三年了,好不容易有了,别再保不住!”
“这发生了啥啊?李三多咋被人家按地上了?不会是他去欺负人家小媳妇了吧?”
很快,你一句他一句的,传出了各种版本。不一会儿,李春生将赤脚大夫请来给何翠翠看诊,里正也被人请来了。他看见李三多被一个外姓人压在地上还打得鼻青脸肿,瞬间黑了脸,觉得脸上无光,当下就让吴昊把李三多放了。李春生原本在门口焦急等待,听到这儿,立马怒道:“不许放!”
他来到里正面前,冷眼望着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里正。里正气得当时给了李三多两脚,“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平日里小偷小摸就算了,眼下,你还敢明抢了?我打死你!”
“啊!别打了,别打了!”
李三多被打了两拐棍,连连求饶,随后又说:“那不还是他们家坏了规矩?耗子都请咱们吃了七天呢,她家就一顿也不请?”
“我家改完房子一分钱都没有,你让我拿什么请?耗子耗子!受他连累的家房子都没了,还请?请你妈!你让他把钱赔过来啊!啊!”
李春生看着一盆盆血水端出来,眼睛都红了,上去抓着李三多的脖领子‘哐哐’就是几拳。“我媳妇跟孩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
李春生怒吼着,就见到赤脚大夫从房里出来,摇着头。李春生像是被偷走了魂儿一样,呆愣愣的蹲在那儿,随后就听到了何翠翠嚎啕大哭:"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天哪,不会真没了吧?”
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李春生‘蹭’的一下起来,窜到赤脚大夫面前,握住他的手,声音颤抖,“大夫、大夫!我、我媳妇跟孩子怎么养?”
赤脚大夫无奈的摇摇头,说:“你本就身子虚,再加上小产,气血亏空得厉害。好好做月子吧,别落下什么病根,修养个几年,还能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