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先前在牙行，她听萧煜横给她讲家里的条件，根本就不相信。在这种小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活计？八成都是那种，又脏又累的活儿，为了面子上好看点，所以说得这么好。谁知，到这儿后，她发现这里跟萧煜横说得一模一样。秦蓁蓁看她始终不愿意抬头说话，也不勉强。她带着赵婆子，跟张茜回了家。张茜家中本就她一人生活，东西也不多，就把她婆母那屋简单洒扫一下，便可以给赵婆子住下。秦蓁蓁让秦素素回家里拿了一床被褥过来，给赵婆子用。看着干净的被褥，赵婆子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掉了下来。“怎么了？是不喜欢吗？”
看她哭，秦蓁蓁跟秦素素都吓了一跳。这人，怎么动不动就掉眼泪呢？赵婆子低着头不说话，就使劲摇头。几人一头雾水的望着她，最后还是张茜，开了句玩笑，把气氛活跃了起来。她说：“怎么，你是不是觉得，蓁蓁给你的是旧被子，不喜欢呀？不喜欢你就之说呀，蓁蓁她脾气好得很，一定会给你换一床。你在这儿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欺负你了呢。”
“不、不是！”
赵婆子怕秦蓁蓁误会，将她撵走，立马解释，“我、我是太高兴了！”
这一着急，她便抬起头，露出了右脸上一条从眼角到眼尾的丑陋疤痕。秦蓁蓁她们一惊，赵婆子意识到自己的丑脸吓到主家后，立马低下头，‘扑通’一声给秦蓁蓁跪下，立马磕头，“夫人，我绝不是那个意思，还请您不要卖了奴婢！”
赵婆子突如其来的一跪，让秦蓁蓁不知所措。她这儿可不兴这个啊！“你快起来，这是做什么？素素，快扶她起来！”
秦素素也是没想到，这赵婆子竟然会给她们跪下，连忙将人扶起来，“你这是做真么呀，真是要把人吓死。”
“奴婢、奴婢、”赵婆子词穷，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张茜心里十分愧疚，她没想到自己一句玩笑话，会让赵婆子怕成这样。“真是对不住啊，我没想到会这样。我就是开个玩笑...”张茜手足无措的看向秦蓁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秦蓁蓁摇头，告诉她没事，转头对赵婆子说：“我这儿不比别人那儿，你不用动不动就跪下。如果是你做错事，我会罚你，如果做得好，我也会奖你。”
赵婆子低着的头，点了点，“奴婢知道了。刚刚是奴婢不好，奴婢的丑脸吓到了夫人...”“没有，我只是在想，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那样好看的一张脸上落了疤。任凭谁脸上多了一块疤，都是不好看的，所以也不是你丑。如果你是因为脸上的疤觉得难过，怕别人笑话，一直低头，我可以告诉你，大可不必。”
她说着，走近赵婆子，对她说：“没人会因为你的样貌取笑你，只要你自己不觉得丑陋。”
话已至此，至于她怎么想，怎么做，就看她自己了。“既然你觉得这里还算满意，我看你也没带什么包袱来，那我一会儿让素素给你送几尺布料来，自己做两身新衣裳。”
“谢谢夫人。”
“那行，你就先歇着吧，我们也回去了。有事就去隔壁找我。”
“是。”
秦蓁蓁看了她一眼，带着秦素素回去了。“也不知道这个赵婆子是哪儿来的，你看她说话，都不像咱们这儿的人。每次回答咱们，都说‘是’，看样子应该是个被调、教过的。”
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一变，“大姐，她该不会是...谁家的小妾吧？”
她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秦蓁蓁，她回头忘了一眼，“不能吧？她这个年纪了，应该不至于给谁做小妾。”
“那就不知道了，你看她脸上那个疤，不大，可就刻在脸蛋上，就影响容貌。”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大家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你也不要因为这个就对她有什么意见。”
“大姐，我是那样的人吗？你放心，我不会对她有意见的。”
“那就好。”
回到家里，她们将赵婆子的情况跟赵氏说了一遍，赵氏也叹了一声苦命人。秦蓁蓁去浴室里的柜子中拿了一匹棉布跟两块精细的白棉布出来，对秦素素说：“素素，你帮忙给赵婆子送过去，让她自己给自己做两身衣裳。”
“好。”
秦素素拿着布来到张茜家，进屋跟张茜打了个招呼，然后把布料交给赵婆子。“这个布料你拿着，我大姐说，这两日也不用你干什么。你就在家里给自己做两身衣裳吧，这儿还有两块惊精细白棉布，给自己做两身贴身衣裳。”
赵婆子看着秦素素送过来的料子，又红了眼眶。秦素素看见，说：“您可别哭，这要是不知情的传出去了，说我们欺负你。那以后我们的日子还过不过啦？”
这话，秦素素笑着说的，尽管赵婆子低着头看不见，听语气应当是能听得出来的。赵婆子握着手里的棉布，细细的摩挲，最后笑了，“我知道了，麻烦您带句话给夫人，真的谢谢。”
“谢啥？您要有事，就去家里寻我们就成。”
说完，秦素素便回家，还回头看了眼赵婆子。看她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心里叹了口气。此时的秦素素，依然没意识到，赵婆子就是她们买回来的下人这个问题。到家后，秦素素将赵婆子的反应告诉秦蓁蓁，秦蓁蓁抿抿嘴，并没说什么出来。对于赵婆子的过去，她不想多问，毕竟每个人都有隐私。“赵婆子的事，咱们也不必多问，她只要勤勤恳恳干活儿，不偷懒耍滑，不做对咱们家不好的事就行了。至于其他的，人家私事，咱们不管。”
“大姐你放心吧，我不是多事的人，不会乱说的。”
正说着呢，赵氏给她们做了红糖鸡蛋端过来，也加入了聊天。“按你们那么说，这个赵婆子也很可怜。男人还不知道在不在，孩子也没有...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