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女儿执意要自己去吃东西,阮氏也只好服软,进厨房去吃东西。女儿说得对,她待不了多久,若是自己也垮了,这个家该怎么办?进了厨房,发现里面的柴火也被重新摆过了,心里一暖。自己这个女儿啊,什么都好。可惜就是自家穷,是他们对不起女儿。“小二、小三,姐姐做得东西好吃吗?”
两个孩子乖巧点头,“好吃,好吃!娘也吃,姐姐给娘也留了。”
“好,娘这就吃。”
自家三个孩子都很懂事,唯一不好的就是他们家太穷了...她来到锅前,打开盖子,就看到里面放着的一大碗鸡蛋花儿汤,感动的眼泪都掉了下来。阮氏将蛋花汤端出来,几口就喝光了。把碗洗干净后,对孩子们说:“你们乖,娘去看看你们爹的情况,很快就过来,知道吗?”
“好,我们知道~”两个孩子点头,“会乖乖。”
阮氏出来后,跟怀柔站到一起,听着屋里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嘶吼声,心都要痛死了。“你爹真是命苦啊...分家的时候啥也没有就不说了,经常被他们欺负就算了。如今发生这种事,他们怕花钱,连问都不问你爹的情况!他们怎么说也是亲兄弟啊!”
阮氏越说越委屈,他家被老大一家打压了不知道多少年,被逼的将女儿都给卖了!如今,他们竟然这般没良心!相比阮氏的痛心,怀柔的表情就平缓多了。她看着自己哭泣的娘亲,冷冷开口,“娘,他们家又不是头一天这么没良心,您还不清楚吗?大伯家根本就没把咱们一家人,当成一家人。您跟爹当他们是一家人,尽心尽力的帮衬着,他们呢?转眼就会跟人家说你们是蠢子。”
阮氏瞬间惊讶,她抬头,看向身旁的女儿,似乎有种陌生的感觉。“丫头,可不能这么说啊...”“我说得不对吗?娘,这么多年了,您还看不透大伯一家子是什么德行吗?”
阮氏咬咬下唇,“丫头,那是我们大人之间的恩怨,你作为小辈,不能这样。人家听了,会笑话的。”
“有什么好笑不笑话的?他们做了这样的事,村里人又不是聋子、瞎子,哪儿能一点也不知道?他们敢做,害怕别人说吗?”
怀柔也生气了,“娘,你醒醒吧,就算你为他们说尽好话,他们在我心里就是狗屎肉不如!若是我不回来,不知道这件事,你们是不是就打算拖下去,等爹痛死?”
事关生死,又是因为他家受的伤,就算装,他们也该装模作样过来看看吧?怀柔的话好似一语点醒梦中人,听着自己丈夫凄惨的喊叫声,阮氏仿佛置身于冰冷的洞窟。一个孩子都能想得明白的道理,为何她就想不明白?或者说,没胆子承认?也不知过了多久,太阳都到头顶了,屋里的惨叫声才缓缓停下。二人互相对视一眼,立马跑过去,刚到门口,就看到大夫笑着从屋里出来,说:“一会儿,你们谁跟我去抓药?我的药没什么好的,也不贵,只能让他巩固一下。你们若是想治好,就得去镇上找大夫看,抓点好药材才行。”
阮氏面色开始犯难。去镇上抓药,他们哪儿有那么多银子?女儿这二两银子,也抓不了多少药,怕是连镇上的大夫都请不了几次。“大夫,我爹的伤如何?”
怀柔强压心慌,让自己镇定下来。“没断,但是裂了。伤口多时没处理,都烂了不少。我将腐肉刮掉,处理了一下。剩下的,就得看造化,好好修养了。若是修养不好,怕是会落下残疾。”
听了这话,怀柔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大夫,求您救救我爹...”赤脚大夫摇头,“我就是个赤脚大夫,医术不精,手里的药也没多少。你要是想救他,还是要去镇上讨大夫来看。他们手里,多多少少,是有好药材的。”
“好、好...我知道了!麻烦您先开了药给我爹用上,行吗?”
“行,那你跟我去拿?”
“好,我跟您去!”
怀柔说着,转身对阮氏说:“娘,您先照顾着爹,我很快就回来。”
她跟大夫走后,阮氏立马进了屋。刚进去,一股子血腥味扑面而来,一旁的铜盆里满是血水跟腐肉,看得她差点吐出来。“她爹、她爹,你没事吧?”
跑到自己男人身旁,看他脸色刷白,哭出了声儿,“你放心,大丫头去给你买药去了,很快就回来!”
郑老汉喘了几口气,说道:“一会儿,大丫头回来了,跟她,跟她说。不去镇上、找、找大夫。跟村里的大夫抓点药,用用就行...别、别花太多银子。”
阮氏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安抚他,“我知道了,你别说话了,好好歇着,我会跟大丫头说的。”
“好、要,要跟她说...”“好,你休息...”等怀柔回来后,直接去了厨房,把内服的药煎好,外敷的药捣碎,一起拿进屋子。“娘,你给爹上药吧,这个药等凉了再说。我还有些事,要回去一趟,最快,晚上就回来。”
“丫头,你要去哪儿啊?”
“我回主家那儿,有些事,您放心吧。娘,鸡蛋还厨房里,您放好了,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也不给阮氏说话的机会,扭头就跑了。“丫头、丫头!”
阮氏在她后面叫了好多声,怀柔都没理会,径直跑出村落。下午,临近晚饭时间,怀柔回了厂子里,直奔秦蓁蓁那屋去了。到门口后,她喘着气,将眼里的泪水擦干,换上一副笑脸进去。主家要生了,她不能哭丧着脸,晦气。“主家!”
进门,发现秦蓁蓁她们坐在客厅里闲聊。“怀柔?”
见怀柔这么快就回来,秦蓁蓁有些诧异,“人找好了吗?”
问完她发现怀柔脸上带着泪痕,又问:“出什么事了吗?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