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位的,永远都是寰宇娱乐的得失;而陈飞夜则是感性敏感的,他只在意他们之间的感情。虽然如今它已经荡然无存,但他也执着地想要让它保以全尸……可感动归感动,她却不能跟他一起这般任性。毕竟现实就摆在那里,要去解决的问题也是一个堆着一个,她没法逃避。所以她只能试图继续劝他:“飞夜,这样宣布,人设崩塌的不仅是你,还有我。我也会被认为是在演戏,也会遭遇很多质疑和非议……”“而且你还只是在幕后,可我还要活跃在荧屏,更容易成为别人攻击的靶子。”
“但我们既然在寰宇娱乐,从事这个职业,就一定会有身不由己,一定会有牺牲。你不如试着去放下,去释怀……”陈飞夜沉默了好一会后,却只直接发出一声嗤笑:“沈星辰,当初你答应要跟我订婚,分明是因为爱;你现在却要让我放下……”“那不如你教我,该如何忘记,你也曾对我动过心?该如何忘记,我们曾打算永远在一起?”
沈星辰被他问得哑口无言;也只能赶紧把目光移向别处,来掩饰自己的心虚。但又过了片刻后,陈飞夜完全收起脸上的忧伤,一挑眉,倒是摆出了一副强硬的模样:“所以,这种话以后不要再来跟我说了,因为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即便他是我哥,即便你们所有人都向着他……但我仍然不会放弃。”
丢下这番话后,他也不顾她会是什么想法;就迅速离开了阳台,扬长而去。而他最后这几句话,却让沈星辰心里,升腾上来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这样的执着,竟会让她控制不住地有些窃喜,但更多的却是担忧。她怕他会因此,而撞个头破血流。会议结束时,公关部提出的,承认炒作的解决方案不仅被完全确定下来,而且细枝末节也都讨论好了。就等着下午召开记者招待会,跟那帮如狼似虎的记者们解释清楚。陈飞白在离开会议室后,就到处去找沈星辰和陈飞夜。在经过一间茶水间门口时,他听到里面似乎有员工在窃窃私语。这让他顿时悄无声息地停住了脚步,然后仔细倾听——很多公司的茶水间,都是公司的八卦聚集地。员工们在这里的讨论,很能代表全公司上下,所有员工的舆论风向。如今他才刚回来,正是要笼络人心之时;所以公司舆论风向对他而言,可是相当重要的。他以为他听到的,会是大家抱怨陈飞夜性格乖戾做事冲动,并且热切欢迎他回来的言论;却没想到,现实竟与他所想象的完全相反——“昨天陈总跟沈星辰的订婚典礼,到底怎么回事啊?为什么陈飞白董事会突然出现,他不是遭遇海难了吗?这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吧?”
“不管怎么回事,公司肯定不会放任,外面流言蜚语传得沸沸扬扬,总会尽快自圆其说的。”
“我担心的是,陈飞白董事回来,说不定陈董事长会把寰宇娱乐执行总裁的位置,再还给他……”“那可怎么办啊?我可舍不得陈总的!以前陈飞白董事在的时候,寰宇娱乐大到发展方向,小到规章制度,可都乱得很,我可不想再回去了!”
“对啊。利用绯闻、炒作、雇水军来提高旗下艺人流量,靠拍广告赚钱;这样大家都不择手段地去用歪门邪道!”
“可陈总接手公司后,重视艺人的专业水平和产出。不仅让公司出品了好几部高分作品,连在业界的口碑都好了不止一点半点……”“公司规章制度也公平了不少。在这样相对公平的环境下,我们这些人才能有冲劲为公司做事啊……”“要是陈飞白董事真的要再回来接手,那我估计就只能跳槽了……”……听到这些话,陈飞白的脸色逐渐阴郁下来。他心底的那点危机感,更是陡然间被放大了千百倍——利用绯闻炒作雇水军,培养流量明星来发展寰宇娱乐,的确是他的管理手段。这种手段虽然能让寰宇娱乐在短期内收获颇丰,但大家不会一直买账,所以不是长久之计。而且这会把公司内环境弄得一团糟,很多实力艺人看不到出路,纷纷选择跳槽。这些他当然都知道。可问题是,他根本没有选择好作品的眼光,也没有拍出好作品的能力。在管理寰宇娱乐前期,他也想要用作品说话;但拍出的东西,却都扑街扑得不像样,导致他不敢再轻易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