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简单的,比数字大小。谁大,谁赢。”
男狐狸打了个响指,保镖送来一副扑克。他拿给狮子男先抽。童桑注意到他的手指很白,惊人地修长,且骨节分明,但上面有很多伤疤。这令她想到,这双手必定沾染了很多鲜血。愈发焦虑不安,不想他赢。狮子男抽了一张。男狐狸也抽出一张,送到童桑面前,邪笑,“给我好运。”
语气温柔,带着一丝诱哄,却给童桑一种沉重的压迫感。她根本不想给他什么好运,但她不敢违抗。朝着牌吹了一口气。狮子男先亮出牌,脸色铁青。竟然是3!这几乎是最小的数字,随便一张牌都比它大。童桑正担心,却见男狐狸亮出自己的牌。——2!狮子男激动地一跃而起,“不好意思,K先生,今晚女人和油田都是我的了!”
在他欢呼雀跃时,男狐狸毫无预兆地抓起一瓶威士忌朝他头上砸去。“咣——”厚厚的酒瓶竟被他硬生生砸碎,碎片四溅。狮子男倒地。男狐狸又抓起一瓶砸向他的头。他的动作快准狠,毫不留情。一下,又一下!越打越狠!更恐怖的是,他全程眼神漠然。血溅他一身也毫不在意。童桑吓呆了,一动不动。鲜血溅在她脸上,温热的触感和浓浓的血腥味才叫她恍惚回神。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就是极度病态、危险的疯P!直到满桌的酒瓶都被砸光了,男狐狸才过足了瘾,笑了一下,扔掉酒瓶。此时他已满身血腥。童桑尖叫,逃跑。男人却追上来,用那双血淋淋的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放开我,放手——”童桑使劲扭动着手腕。想去咬他,但见他满手是血,又恶心恐惧。“跟我,不比跟那个野蛮人强?”
“知道之前那个女人是怎么消失的么?”
男狐狸满眼冷笑。言下之意,是刚才的狮子男所为。童桑挣扎,“我宁愿死也不跟你!”
“那试试看。”
他随即将她拖出船舱,掐住她的脖子,一把摁在邮轮扶手上,往上一推。童桑半个身子被推出去邮轮,漫漫黑夜,冰冷的海风吹得她头发乱飞,随时可能吞噬她。“啊——”失重的恐惧让童桑止不住地尖叫,紧紧抓着男人掐她脖子的手,害怕摔下去。但他偏要折磨她,又猝然往外推了几分。“啊——”“你不是想死么?”
“死,和跟我,你怎么选?”
漆黑的夜色里,那双眸子闪烁着疯狂且病态的笑意。“跟你!跟你!别放手!”
童桑吓哭了,眼泪“哗哗”地流,顺着脸颊流进海里。男狐狸又故意折磨了她半分钟。才满意地笑了,将她甩到船板上,“我说过,我不喜欢强迫女人。”
童桑抱紧冰冷的身体,抽泣不止。她被带回刚才的总统客舱。“这副装扮不适合你。进去,洗干净。”
童桑麻木地走进浴室,将自己清洗干净。仰脸对着蓬头,捂唇,无声哭泣。她很害怕,但她必须撑住,等陆万霖来救她。洗完后她穿上他的白衬衫,情绪已经冷静了许多。走出浴室。房内只留了一盏壁灯。幽暗的灯光中传来一阵轻扬的钢琴声。男狐狸十指流畅地在键盘上跃动,指尖流淌着舒缓的《致爱丽丝》,贝多芬的经典曲目。旋律轻盈,温柔而亲切。月光透过窗口流淌在他身上,一身白衣,如月中的王子。他情绪甚佳。转头,朝她微笑。如果不认识他,童桑会觉得这一幕浪漫美好。然而此刻,她只觉得毛骨悚然。刚做出那么凶残的事,还能如此平静地弹钢琴。这个男人是精神分裂么?他的白衬衣上还沾染着血渍,犹如一朵绽放的红玫瑰。在月光下格外瘆人。“还是这样顺眼。”
男人轻笑。黑发披肩,干干净净,纯澈的双眸隐忍着恐惧,犹如一只即将献祭的白羔羊。不过,这种清纯胆小的货色满大街都是。他实在看不出有任何特别。童桑忍着恐惧等他弹奏完。曲终。服务生推来了餐车,他准备了烛光晚餐。房间最后一盏灯也灭了,只剩下摇曳的灯火。“坐。”
童桑乖乖坐下。男狐狸坐到她对面,刚伸手拿红酒,她就吓得一惊,哆嗦。他笑,“我有这么吓人?”
童桑心想他自己不知道吗?见面到现在,他已经动了三次手,她也挨了他一脚。他就是一个有精神分裂的暴力疯子。“放轻松,别怕……”他温柔低哄着她,却更叫她汗毛直竖。红酒倒了一满杯。童桑酒量差,这种情况就更不敢喝。可为了保住小命,只能照他说的做,抿了一口。男狐狸终于摘下面具,放在桌上。童桑立刻低下头,不敢看他的脸。她看电视里说,看见对方的脸会被杀人灭口。男人看穿她的心思。光滑漂亮的下巴上,嘴角一挑,露出了标志性的邪笑。胆小如鼠的女人,他真失望。不过,她倒懂得惜命,不算太蠢。他喉咙有点痒,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绅士地问:“介意我抽烟么?”
童桑自然不敢说介意。怕他用烟头烫她。“咔擦——”打火机亮起一簇火焰。他叼着烟,歪头点燃。吞云吐雾。烟气弥漫,更让人看不清他究竟在算计什么。只是那张脸生得邪魅俊俏,一双桃花凤眼,蓝瞳深邃,似笑非笑。童桑视线内只能看到他骨感的手指落在桌面上,两指夹着香烟,剩余三指懒散地把玩着打火机。那只银色打火机看着已有些年代,独特的图腾被磨损得差不多了。密闭的空间里,烟味熏人。童桑接触得多的几个男人都不抽烟,因此一闻到烟味就被刺激得难受。根本就不是小说里写的淡淡烟草香。她被熏得嗓子疼,很想咳嗽。但她不敢,只能硬憋着,脸都憋红了。“做我的女人,如何?”
男人挂着邪笑,微眯双眼。带着几分无可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