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大河就请了媒人上门说亲。双方父母和蔼,有个让人称赞的好名声,孩子也到了可以结婚的年纪,这样的喜事没有悬念的就定下来。扯布料,送几袋粮食,这就算是聘礼,把婚事定下来。都说娶个媳妇好过年,但已经腊月二十三,来不及娶进门就定在来年的二月份,有足够的时间把这件喜事通知给亲朋好友。小儿子婚事定下来的当天夜里,李大河吃完饭在饭桌上做通知,说:“过完年咱们就把家分了。”
“爸!”
李平心里一下子就难受起来,捉在手里的饭碗搁下,整个人也在一瞬间挺直了腰背。他从十六岁起就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分家就意味着把他的精力分成两部分,一碗水还有端不平的时候,精力自然也会倾斜,家里的老老小小谁照顾呢?亲亲热热的一家人要分开,李平在感情上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但弟弟也快结婚了,他们都成家立业分家就成了必然。“分了家我还是你爸,一家人还是一家人,”李大河知道儿子在难受什么,笑吟吟的安慰一句就说起村子里空闲的地方,“我给你们准备了一千块钱,专门用来结婚盖房子。”
早就计划好要说这个事,李大河把随身携带的账本拿出来,说:“这是老大你结婚时候的礼单,里里外外也没花费多少,那一千块还有,足够让村里批块地盖房,明儿你就去看看,看准了就盖。”
心里一时间还没法儿接受,李平沉默了一会儿:“村里有以前的旧房子,修修还能住,跟村支书说一声也能批给我,翻过年就收拾。那一千块钱爸你留着给安子结婚,咱们家现在也紧张。”
几月前拿出所有的积蓄投资村里的厂房,这么短的时间本钱还没回来,虽然形式大好但李平不想让已经年迈的父母为他操心。“屁话,”李大河看了眼大儿媳妇,严肃起来,“咱们家以前光景烂包拿不出钱来也就算了,现在红旗有本事,把家里的光景带好了,咱们就朝好处奔,安子结婚的钱也备好了你不用担心这些有的没的。心里要是过不去以后就多帮帮红旗。”
“爸爸都把话说成这样了,你在拒绝这不是伤爸的心嘛,”马晚秋晃了晃李平的胳膊。父母包管儿女的终身大事,马晚秋觉得这些是应该的,要不然养孩子干什么?但在心里还是感激公公婆婆、可李平太孝顺了,搞得马晚秋在这之前都没敢跟他提分家的事,真怕他拒绝。“哎呀大哥,”李红旗撅起嘴,瞪了李安一下,说:“我可不想跟着小子一间房了,他说梦话打呼噜睡死了还磨牙,烦死我了,大哥快把房子盖起来让我解放吧。”
“瞎说,”李安不乐意了,“你也说梦话,有时候整宿整宿的说,还做噩梦,我都没嫌弃你。”
她有说梦话吗?做噩梦倒是真的。不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吧?李红旗这下真不乐意了,晃这李平让他现在就找村支书批地。“好好好,”李平真是受不了妹妹撒痴卖娇的攻击,举着手哭笑不得,“我明天就找支书把废砖窑那边的地批过来,那边的房子修补修补还能住,离咱们家也不远。”
完全盖新院李平不乐意,刚过几天好日子他不想那样,那不朴素,简简单单才是过日子。等以后有需要,或者有了闲钱,他在自己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