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跟陈子昂来这边的时候李红旗还把汽车开进河里。这次陈子昂还是开着车来的,李红旗还开玩笑等会儿还要在试试手。“说过你不许在碰汽车,这么快就忘了?”
陈子昂斜了他一眼。“小气,”李红旗嘟囔,望着窗外驶过的风景不说话了。夕阳西下的河滩安静的不像话。他们两个并排坐着,望向河面上时不时掠过的飞鸟。“你外婆那边怎样了?”
李红旗打破沉默,转过头看他的侧脸。总有人说,用平头和笑容考验帅哥的颜值。陈子昂就是平头,笑起来有直击人性的魔力,见之难忘。他现在既不笑也没有表情,帅气的脸上晦暗沉寂。没有回答问题,陈子昂说:“你给我打了很多次电话,但是没打通。知道为什么吗?”
没打通就是没打通。李红旗还没想过为什么,顺着问:“什么原因?”
陈子昂叹了口气,转而看向她,深邃的眼眸中有着深深的无奈。“跨省电话需要先打到传呼台,然后在连线,我以为你知道……”知道个屁。李红旗的嘴角直抽。都活到二十一世纪去了,打个电话无非就是动动手指,在朝后退步十几年也就是加个区号,哪儿跟现在似的,打个电话齁贵,还踏马要搭线才行。打个电话求助一下能省去很多麻烦的事,没有这个电话事情就困难又复杂。这不是依靠着谁的问题,而是把问题简单化,轻轻松松处理,而不必要闹的风风雨雨借助舆论的压力。讲真,李红旗知道自己得罪了很多人,这一点都不好。李红旗自我安慰的说:“好在事情解决了,帮我谢谢你爸。”
“这事怪我,”陈子昂把手掌放在她头顶揉了揉,心疼又自责:“以后都不会有这样的事了,我保证。”
格外认真的样子还怪叫人不适应的,李红旗笑着朝一边挪,让他别揉乱自己的发型:“你爸人挺好的,知道咱们是同学就对我网开一面。”
其实也不算网开一面,没有多为难就是了。李红旗还是感激他。陈子昂说知道,从裤兜里掏出一个东西拿给她。“音乐盒?”
李红旗一看小巧的圆台上站着的芭蕾舞小人儿就知道是什么了,不识趣的呵呵笑这摆弄:“这种小玩意又精致又贵,还不如给我带点能吃的土特产。”
“就知道吃,”陈子昂把音乐盒下面用一根红色细线吊着小钥匙插进音乐盒地底部拧了几圈。小人儿随着叮铃叮铃的响声缓慢的旋转。看音乐盒的造型就知道这是外国进口,精致,考究。“谢了,”李红旗捧着看了会儿就放进书包里,外面有盒子罩着也不怕弄坏。就听陈子昂低沉的声音说起音乐盒的来历。“我问外婆给姑娘怎么选礼物,”他笑了一下,轻柔的回忆起来:“外婆把我带进她平时喜欢待的房,从箱子里拿出这个音乐盒给了我。这个盒子我小时候见过,后来被摔在地上,外婆就收起来,谁也不让看了。”
李红旗眨眨眼:“很贵重吧?”
“嗯,”陈子昂垂下眼睛,又看向她,还是那种很轻柔的笑,说:“这个音乐盒是当初我妈结婚,外公偷偷送给外婆的。”
女儿结婚,老公偷偷送老婆礼物。“好有爱,”李红旗实名羡慕了,把装起来的音乐盒又拿出来,“意义非凡,太贵重了,还给你外婆。”
“不了,”陈子昂的眼眶微微湿润着,“外婆走了,她把音乐盒留给我,让我送给你,送给喜欢的人。”
“……”错愕了一瞬,李红旗听到他说喜欢……她知道自己没有幻听,手里的音乐盒变得烫手,烫的指尖都发抖。沉默在意料之中,陈子昂没见到她之前只是想见她,没想过说这些,但说出来的感觉一点儿也不差,握住她拖着音乐盒的左手。“我们在一起吧。”
“一起上大学,然后结婚,养孩子,变老,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