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握住李红旗的手,握得紧紧的。瘦高,木讷的青年人用瘦长的后背把她挡在身后,把口袋里,书包里的钱都翻出来交给劫匪。明晃晃的刀子就戳在他脑门上。拿着刀的劫匪侧侧身子朝靠窗的位置看。李红旗半低着头把口袋里的几十块钱双手奉上,焦躁的看向对面。那位有过伟大事迹的老者依旧满脸通红,将愤怒忍得辛苦,空荡荡的袖管却让人想嘲笑他老人而无用。“都在这儿了,都在这儿了,几位大哥行行好,”同座的大叔撑着笑脸点头哈腰,把自己的钱交出去之后,还扭着身子把老人口袋里装的东西都翻出来,那里面有证明身份的红皮儿证书,几张折叠好的钱币,还有一封已经拆开的信。嗬。呸——一口浓痰吐在证书上,劫匪不屑的拿过钱去逼迫他们后面的人。李红旗在老人脸上看到痛苦不已的表情。他们这一节车厢很快就被抢完,人们低声咒骂着哭泣,乘务员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说:“列车长那边被劫持了,整个火车上都是这些坏分子,大家伙坐在这里不要胡乱走动。”
有些人就把咒骂转到乘务员身上骂,他是狗娘养的,跟劫匪串通好了,完全忽视了乘务员脸上红肿了的巴掌印。“骂乘务员有什么用?有卵蛋的就跟我一起去干那些狗杂碎,”老人猛然站起,因为激动,空荡荡的袖管晃荡着,吐沫溅出几丈远,他黝黑的脸上依旧胀得发红。车厢里立马悄无声息了。老人的眼睛看向谁,谁的目光就躲躲闪闪。要是真的有这份胆量和血性,一车厢几十个人还会怕5个劫匪吗?都怕死,都知道钱没生命珍贵,所以他们愤怒,也羞愧。老人越过半车厢的人,把早就看准的铁锹拿在手里,回过头来蔑视的看了一眼那些刚才骂的最凶的人,朝着劫匪的脚步去了。“我跟您一起。”
郝家旗站起来,左右看着都没什么趁手的,拿起桌子上的暖壶就跟上去了。果然是一辈子都值得相交的朋友。李红旗钦佩他,心里激荡着热血,没有什么能拿的就空着手跟上去。“小同志你也去啊?”
大叔探出脖子看她走过去的背影。“干他娘的!”
大叔小跑着追出去。前面一节车厢,是抢劫的那5个人,拿着猎枪的站在门口警戒,另外三个火速用刀逼着乘客拿钱。跟预想的一样,老人大喝一声,把铁锹拍在最先探出身的劫匪头上。平时书呆子气十足,要不是逼急了脏话也不会说一句的郝家旗,也不知道从哪生出了一股子勇猛,居高暖壶就如法炮制的砸在另一个人的脑袋上。砰!走火的猎枪把火车顶打出来一个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