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次分肉了,才轮到他们。“哎,”苏海应一声,还是把家里的积雪铲的差不多了才去。下了斜坡就是大路,朝着东边走上几百米是村委会,家洞村不大,只有百户人口。“哎~”石桥上,一声清脆的招呼声喊住了苏海。其实在走上桥的时候他就看到桥头上坐了一位女同志,应声转过头看去,果然不是他们村的。“叫我?”
苏海有些不确认的指指自己。同时也发现那位女同志很漂亮。雪白的小脸,眼睛水汪汪,高高束起的马尾还有几缕黑发丝因为桥上有风的原因而吹在脸上,黏着红艳艳的唇瓣。这人不是李红旗还能是谁。只是看起来表面镇定,其实冻得都要流鼻涕,而且很激动。毋庸置疑,苏海就是他上辈子的老公,这一次的相遇比之上一次提前了整整六年。苏海也只刚满20岁,青涩的脸庞,纯真的眼神,让他看起来这么的年轻,稚嫩。但苏海就是苏海,20岁的年纪也有着二十五六岁的沉稳,就连身高胖瘦脸上的黑度,都与上辈子李红旗第1次见他的时候很像。她的手都微微颤起来,张了两次嘴巴,欲言又止;脑子里想到的却是老宋,老宋就算在糟糕的环境下也会把指甲剪的整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体面人,也会一时冲动自杀。这给了李红旗感触。生命是那么容易消逝,而时光又这么轻易的就溜走,她为什么一定要等到合适的机会,而不是创造机会来见他呢。在目睹那个老男人自杀的事之前,李红旗想着,只要远远的来看苏海一眼,安慰一下自己的心就可以。这之后,她改变了主意。“我……你能帮我个忙吗?”
天呐,同床共枕几十年了,她没必要这么激动啊……真想上去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她热切的表情给力苏海一种很强烈的感觉,觉得自己非帮她不可。所以他走了过去,问:“要我帮你啥?”
很好,这熟悉的乡音。李红旗一下子就淡定了,一点儿不像是个遇到困难的人,粲然的笑着说:“我的书包掉在桥下面了,你能帮我捡一下吗?”
探头一看,桥下的河边确实有一个绿书包,苏海说可以,抬腿翻过桥就跳下去了。“乖乖。”
李红旗瞪着眼睛,张着嘴巴,做出一个惊笑的表情,扭过半截身子朝下看。看到一个高大青年人窄长的在后背,厚厚的棉衣都知道不住他那份清瘦。不知道有多少次趴在这张后背上走过长长的路。他以前,老喜欢背她。瞬间涌上来的泪意刺得眼睛生疼,眼睛一眨一连串的热泪滚滚而落。李红旗急忙擦掉,抹不干净一样,袖子都打湿了。苏海要绕过一段斜坡才能爬上来,把书包交给陌生女同志的时候发现她眼圈红红的,不过他没问。挠挠头就走了。“哎,我叫李红旗,你叫什么名字?”
她追上来问,笑起来的时候脸上有酒窝。“苏海。”
他移开目光,有点不适应的说。感觉目视前方,脸上的表情浅浅的,不爱跟人搭话,更不爱问东问西。嗯!这就是她李红旗的男人。大双眼皮儿,深目,鼻梁高挺脸颊消瘦,虽然头发乱糟糟的,但这一点儿也不影响他出色的硬朗五官。很帅的。只顾着品人家的外貌,李红旗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一个陌生人跟着苏海身边有多怪异,还一脸笑眯眯的。“你是哪儿的?以前没见过你,”苏海朝一边靠靠,只拉开了半步女同志就又靠过来了,走路说话都不看路,只看他。“我是外地的,”李红旗说,“我来看亲戚,但是好像迷路了,你能告诉我山城招待所怎么走吗?”
“苏海——”还没回答问题,斜刺里就冲过来一个女的,一下子跑到苏海身边,噼里啪啦的说:“村里分肉你怎么也不带个东西?那些下水猪血谁抢到就归谁,与其让那些老娘们抢了去吃饱了嘴碎,不如咱们抢了。哎,她是谁?没见过啊。”
“不认识,”苏海说。嗯——竟然说不认识?李红旗的眉头一敛,暗骂苏海不守夫道,说不认识她就算了,还敢跟别的女人说话。我是你老婆啊喂。气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