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供销社就被堵了,老百姓举着钱争着吵着要。外省也第一时间派人前来学习经验,这么轻易的就叫人学了去?新型除草剂还没正式被研究出来就已经接到订单,想学习经验可以,买我们的除草剂。曾经,安南公社这个落后的村落几年也见不到一辆汽车进村,甚至连县里的公交车都不往这边跑。公交车都不来,为什么?还能因为什么,穷呗,路也烂。在看现在,安南公社外的大路上黑夜白天都有车辆来来往往,站在路边都能吃一身的土,谁也不稀得看小汽车了。公社里的里的人更是忙的脚打后脑勺,支书学习了最先进的工厂管理方法,把厂子里劳动的人安排成三班,白天晚上都不停的三班倒。而最让大家伙儿满意的是,他们从普普通通的农民摇身一变成了工人。社队企业算半个国企,地方不大但只要转运一天他们就能从中拿到工资,做大做强之后他们的子子孙孙都能在这里工作拿工钱,一步脱离了在土地里刨食,拥有了城里人的铁饭碗,而与城里人又有区别,区别在于村支书能完全领导他们,工人生产是否积极,认真,谁偷奸耍滑不好好干活,支书派下来管事的人心里都门清,隔几天就算账,干不好就回家,有人干得好。社队企业的好处就是支书能完全说了算,只要交上出色的业绩,厂子里怎么管全他一个人说了算。厂子里工人干得好月末奖励,干不好就回家吃自己。除此外,冷轧带的加工也没耽搁,或许是因为有共同的秘密和利益,工厂里的人一个比一个干活积极,偷奸耍滑之辈少之又少。好的管理,紧贴生活的产品,包围城市的广告,造势的报纸,这些还没使用过的新花招一下子让安南公社的喷雾器一炮而红,小小社队企业的销售热度惹得县里那些大工厂都跟着眼红,县里更是连着几次点名把安南公社当做典型竖起来。开会,演讲,传授经验,接待各方前来学习的人,支书觉得自己活了几十年也没有最近几个月忙碌。首都那边的加密新配方一传过来,支书就知道忙的时候远没有头,第一时间报给县里,实验,预计,准备生产资料,投入生产,有县里帮忙,十来天的功夫一种专杀麦田杂草的‘3天黄’面世。之所以叫‘3天黄’,是因为喷上农药后麦田里的杂草三天之内必定枯萎,就起了一个这么直白的名字。李红旗特意打电话回来,告诉他们一种销售方法,很简单,就是买喷雾器送‘3天黄’,当喷雾器的销售一个月后,就在市里,几个县内的广播台买广告,把‘3天黄’的药效夸大数倍吹嘘出去。有收音机的人家不多,怕效果达不到预想,支书就让跑来学习的人回自己的地盘念稿子宣传,让知道‘3天黄’的人就知道喷雾器。结果买喷雾器送农药,不买喷雾器就不卖农药。这是什么道理?农药配置出来不就是为了除草,提高产量嘛,他们凭什么绑架着喷雾器才卖?宣传的跟什么似的,村里塌方的墙上都刷了广告语,大家都知道,都想买,哎,他们不卖了。是人干的事吗?这档子事出来没几天就有人开始讨伐,有人觉得没这么干事的,有些人则是借题发挥攻击安南公社。一个小小社队企业的讨伐报告都打到陈进这个一县之长跟前了,农药的事也被压到风口浪尖,隔天的会议上村支书被叫过去,点名批评,说他做出一点成绩就骄傲,不把老百姓的困难和呼声放在眼里。村支书解释说忙不过来,喷雾器的需求大,还没等别人开口把农药生产抢去,支书又说已经加班加点的生产,能够放开供应了。虽然做出了成绩,甚至被立成了典型,但社队企业规模小,小的县里压根不会放在眼里,开门红的效绩不代表以后也会好……种种原因,才有机会让支书他们把造势玩出花样儿,玩的全县乃至市里的老百姓们都耳闻‘3天黄’和‘农药喷雾器’是些什么玩意儿。等到‘3天黄’放开供应,需要的人大力购买,不需要的竟然也买点储藏。万一安南公社又搞什么买喷雾器赠农药,而不单卖农药的话他们用什么除杂草?‘3天黄’是真好用。配上喷雾器家里的女人就能轻轻松松的把活干了,老爷们胆子大的就出去闯一闯。现在到处都在搞建筑,市里的善水桥就是人力市场,有需要小工的人到桥上喊一嗓子就能聚集起一大帮苦力。他们这些做苦力的男人辗转在各个工地,而农田里的活有了喷雾器之类的玩意能减轻负担,要不然光是拔杂草就能把人整天耗在地里,这下有了喷雾器,有了‘3天黄’,男人们也能放心出去打工挣钱,把田地交给女人收拾,农忙的时候才会回家帮衬。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泱泱大国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