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大支流汾河自北向南流经,自古就有“锦绣太原城”的美誉,但由于其地形复杂多样,海拔高度差异较大,海洋性气候对境内的影响,形成了北温带大陆性气候。是以冬无严寒、夏无酷暑、四季分明、日照充足,昼夜温差较大,夏秋降雨集中,冬春旱多风。这些地理方面的知识都是郝家旗在她来之前科普的。只在火车站前抽了几眼,能看出啥?李红旗就觉得空气清晰,街道宽广,沿街的房屋鳞次栉比,随风招展的大树送来阵阵清风。跟日渐浮躁的首都比起来,这里多了一份沉静。人们穿着的衣裳依旧为深沉颜色为主,出行的代步工具还是自行车,嗯……还有牛车。“哎,同志,你是首都来的大学生不?”
带着浓重口音的地方话在李红旗身侧响起。她扭过头去看。是一个带着黑边框,眼镜片儿有酒瓶底子厚的男人,他看起来二十多不到三十岁的样子。“我是首都来的李红旗。”
她放下行礼,礼貌的伸出手。“哦哦哦,”眼镜儿男急忙伸出左手握上去,眼睛盯着她,耳边还回荡着她清脆的普通话。他自我介绍说:“我是代表厂里接你的,我叫叶高原,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
点点头,李红旗说:“你好。”
只所以能认出人,是因为叶高原拿着她照片呢。把照片和真人对比,叶高原推推眼镜,笑说:“真人比照片看起来有气质多了。”
她穿着白色的翻领丝质衬衫,衣裳下摆塞在黑子直筒裤子内,本就纤细的腰身被勾勒出来,但衬衫很有垂感,细细的腰身在抬手举足间时隐时现,脖颈修长,黝黑的长发不知怎么收拾的,看不到皮筋却又高高的束着,没有一件饰品,白净精致的五官完全暴露在阳光下,这么近的距离也瞧不见毛孔,唇红齿白;兼之她身材不高不低,清瘦却不干扁,简简单单的装扮柔和中不失利落,但是她那双黝黑,蕴含亮光的眼睛,却让人不敢久盯着她放肆。讲真,她从火车站口的甬道内一出来,等在大厅里接人的叶高原就看见她了。来接李红旗的不止叶高原一个,还有一个中年男人,叫苏大喜。彼此自我介绍一番,李红旗的行礼就落到他们手里了。叶高原走在她身侧,热情的,把地方话转变成了蹩脚的普通话:“厂子里这次一共要来了两个大学生,一个是你们首都大学的,还有一个是冀州的,他已经来了,比你早了两天。”
“我也是技术员,在厂子里干了好几年了已经,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有什么事你就找我,工作上,生活上,都行。”
李红旗认真听着,说了声‘谢谢’。“都没报道,你咋知道你们就是一个部门的?”
苏大喜走在旁边笑,低声说他,“冀州小王来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热情。”
叶高原的脸一红:“对待女同志就要多加照顾嘛。还有啊,工作的事还用说啊?肯定留在我们部门。”
这都什么跟什么?李红旗露出疑惑表示自己不懂。“取车子去吧你,”苏大喜把兜里的钥匙拿出来丢给叶高原。“行……”把话咽回肚子里的叶高原小跑着去了。“我们一线工比整天坐在办公室里面喝水看报纸强多啦,”苏大喜说,“你要是想学点东西,就下到我们一线车间里去,到时候我做你师傅带着你。”
苏大喜可没吹,他是厂子里的一级工人,年年评优秀戴大红花,车间的工人都想让他带。闻言,李红旗微微笑:“等我报了名再说吧。”
什么都不了解呢,说这些不是白说嘛。上次也没抢到人的苏大喜也不恼,点点头大声催叶高原。两辆自行车,一辆带行李,一辆带人,叶高原热情的就差吆喝着让李红旗坐他的后座了,他一路上话不少,也不光是废话,起码让李红旗初初了解了一些厂子里情况。该厂始建于上个世纪50年代,曾诞生过第一支黑白显像管和第一支投影显像管,曾有过堪比首钢的美誉,但随着多元化的发展涉及的方面也越来越多,万变不离其宗,红光电子管厂还是以生产电器用管为主。跟李红旗所学的专业正好对上,被分配到这里也是班主任他们给出的建议。随着叶高原的说话声,自行车慢悠悠行驶过太原的主干路,把李红旗带到‘红光电子管厂’。临近工厂,道路两边的松树越发密集,走过不长不短的一条路,迎面就是工厂大门。大门是有一米宽长的两根石柱组成,当做是门楼,上面的横额上写着这样一句标语,‘党叫干啥就干啥,做一个齿轮和螺丝钉’。门内的光景被宣传牌挡住了。没进门之前李红旗就下了车子,慢慢的走在青砖铺就的路上。进入长内,首先看到的是高低不一的房屋,似乎采用了‘南贵北贫’的布置,走过一段甬路后就看到北面的位置竖立着巍峨的,犹如水塔般的高塔,和架在空中,看似错综复杂的管路,那些铁质的管路由于风吹日晒雨淋,表面已经出现红色的锈迹。有这些吸引人眼球的大家伙在,躲在它们身旁的厂房就显得不那么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