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抓住栏杆边缘,整个人都绷紧了。“你,你干什么?你想把我推下去啊?”
“那又怎么样?”
李红旗冷笑着伏低身子,在李梦耳边冷笑,“这不过是二楼,推你下去也摔不死,顶多就是被爸妈骂几句。你说,我敢不敢?”
“你……你放开我,”李梦扭着身子想脱离她的钳制,但刚一动作,痛意就从脖子后方传来,身子也朝栏杆外悬出去。李梦立马尖叫着不敢乱动了。她知道,李红旗历来是个说话算数的,且恨她的事也从不遮掩,这下骂了她的人,还揭她伤疤,她说要把她推下去那就真的会推下去。“你放开我,”李梦要哭了,扯着嗓子叫爸妈。“闭嘴。”
李红旗不耐烦的又使劲儿把她朝下压,大有在喊一声她就直接推她下去的意思。跟被掐住脖子的鸡似的,李梦叫都不敢叫了,哭诉说,“我无非就是朝你骂了几句,你至于这样吗?放开我。”
至于吗?刹那间的愤怒就是让她这样做了。李红旗的嘴角扯出个讥讽的冷笑。“道歉,”她说。“对—不—起—”一字一顿,恨到极致似的,李梦的眼睛都直勾勾的盯着一个方向,心里倍感屈辱。“楼下的人听不到。”
李梦直接咬了牙:“对不起——”该压为抓,拽着后脖领子把人拽回来丢开,李红旗拍拍手上的灰尘,脸上的阴沉不见了,剩下的全是冷漠。“以后少往娘家跑,”她看李梦现在的嘴脸一眼都觉得整个家都变得不美好了。心有余悸的李梦哼也没哼一声,侧着身子从她身边过去,踩着沉重的步子下楼。踩出来的咚咚脚步声是气的。她在楼上差点被推下去,一家子人都在楼下,就没一个听到的?李梦不信。哐当推开父母的房门,见李大河坐在板凳上抽烟,宋翠莲正背对着门口梳头发。李大河看了李梦一眼,抽着烟不吭声。平时李梦要是跟杨建业打了架回来,李大河虽然也不怎么说话,但绝不是现在的样子。还有宋翠莲,连头都没有扭回来。“爸!”
“妈!”
“李红旗刚才差点把我从楼上推下来,你们没听到啊?”
“活该,”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梦咬着牙朝身后看。抱着金斗的李安,神情比她还阴鸷。“以后在敢提起苏海这两个字,我第一个收拾你,”李安警告她说,“要不仗着家里,哪儿有你嚣张跋扈的份儿?最好少惹我姐,在敢跟她嚷嚷以后这个家你就不用回来了,没人欢迎你。”
从结婚生子,到现在,短短几年的时间,李梦就没回头看看自己变成了什么样。不论是谁,她都敢尖酸,敢刻薄,挑拨别人的家是,嚣张跋扈的劲儿让人看了想抽她几巴掌。李安早就跟她无事不来往了。刚才要不是方溪溪拦着,他能上楼把李梦扔出去。一大家子都没有李梦这个德行的人,真怀疑她是不是李家人。“我怎么她了?”
“你们全都向着她说话,我是把她杀了还是打了?”
没有一个人向着她,李梦觉的自己已经疯了,扯住李安乱打,眼泪鼻涕齐掉,非得让他把刚才的话掰扯清楚不可。被李安抱在怀里的金斗,被李梦的疯狂劲儿吓的大哭。“松开。”
李安护着金斗被晃得直朝门上撞。方溪溪急忙跑过来想把李梦拉开。但李梦这会儿正疯,哪儿会撒手,还回身把方溪溪推的趔趄这差点摔倒。“够了,”李大河低声嘶吼,接过吓哭的金斗放到床上,鲜少发火的人这会儿暗红着脸膛,胸腔起起伏伏。李梦被喊的立马噤了声。“好好的日子不好好过,我看你们现在就是吃的太饱了,”李大河忍着气,怒瞪李梦一眼,“你回家去,红旗在家你不要回来。”
“你当我想看见她?”
李梦哭嚷,“我跟李红旗有仇,一辈子也解不开的仇,老死不相往来才好,你们就当我死了吧。”
李梦哭着走了,家丑不可外扬让别人看笑话的道理她不懂,她只会抹黑李红旗,边走边哭,见人就说跟李红旗打架了,自己差点被推下楼。有那好事儿的,特意跑上门打听。一个村子都知道李红旗和李梦俩人不合,以前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被拿出来说。家里的气氛很是阴沉了几天。李红旗有时候想想教训滚刀肉似的李梦没意思,大多数都选择视而不见,忍了,可那天真是没忍住。李梦不该辱骂秃头,更不该提及苏海的名字。哪怕只是提起那两个字,她都会窒息。不想,不念,不见。人的一生这么长,她可以放下。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