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次回家来,平时都是在厂房那边儿吃饭,没有什么事的话,村子都不进。这夫妻两个摆明了就是知道她回来踩着点儿来的。无事不登三宝殿。李红旗把东西随手放下,拉过板凳坐下,看看他们能说什么。李梦急忙找个凳子坐在她他旁边。“红旗啊,”她一开口就拉着长音。“长话短说,我还有事儿,”李红旗打断那即将开口的长篇大论。要不是知道这两口子有了目的就得实验一番的尿性,她不会坐在这里听他们废话。“你看你,”李梦嗔怪,“好歹咱们也是一个妈生的姐妹两个,你说跟我说话的时候老是透着嫌弃,让外人听了不定怎么想。”
呵。她是来说教的?李红旗站起来就走。“别别别,”李梦追上去拉住她,有些难以启口似的说,“以前我有得罪你的地方,看在咱爸妈的面子上,你就原谅我吧,现在我们的比较长眼瞅着要倒闭,你帮我一把,我一辈子感激你。”
偷工减料,做出来的饲料不得已降价还有人买的话,他们生产的饲料把别人的猪差点吃死,这事儿就没办法善了了。新建起来没一个月的猪饲料厂马上就倒闭,这话一点儿不夸张。李梦他们两口子这几年的收入全都搭上去了,还欠了债,谁知道经营饲料厂那么难搞,现在全完蛋了,除了一门心思求李红旗之外,还能怎么办呢?“哦,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她脸上带着笑意,黝黑的眼睛里有点点趣味。李梦觉得有机会,叭叭的说:“你把我们那个厂子顶了呗,设备啥的全都卖给你,反正你生意红火,这些东西你都用的着。”
办一个厂需要不少钱的投资,李梦两口子要是舍的下本钱也不会一个月就把工厂经营垮掉。设备全是旧机器,几乎是一边用一边修,不知道多少年了,卖废铁,舍不得,还当做设备卖,那就得等了,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机率。闷哼了一声,让人看不出深浅,李红旗点头说,“你打算要多少钱。”
“五万,”李梦喜不自胜,满是笑意的脸上露出贪婪,说,“设备场地包括那些原材料,怎么也顶这个价钱了,要不是看在亲姐妹的份上,这个价钱我肯定舍不得出手。红旗你这是占了便宜了。”
“哈,是吗,”李红旗打心底里笑了,朝杨建业撇过去一眼。杨建业立马把视线移开,看向别处。远没有李梦的厚脸皮式坦荡。但也并不反驳李梦说出来的那个数字。她李红旗就这么好坑?也不拒绝,李红旗沉吟了下:“我考虑考虑。”
“这还有啥考虑的?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李梦急了,眼睛也不眨的就撒谎说,“也有人看上我拿着设备了,人家也能给这个价钱,你要是一个劲儿的考虑,你可别怪我不顾姐妹情谊卖给别人。”
李红旗脸上的笑意更深,心说,全天下的兄弟姐妹都有情谊,偏偏他们没有。李梦简直再说笑话。“那你卖给别人吧,我就不耽误你了。”
该做的说完了,李红旗抬脚就走。李梦气的跺脚,转过身眼睛一横,骂杨建业,“你是死人啊,杵在那一句话都不会说,全靠老娘东跑西颠儿,要你这种男人有什么用?”
脸一沉,杨建业也不是个好处的,讥笑着说,“不让我跟她说话,这是你说的吧?你要是嫌我不吭声,那我现在就追上去跟她好好说道说道。”
“哈,”李梦发笑,眉眼全是讥讽,“你以为李红旗还能瞧得上你?撒泡尿照照自己吧,什么东西。”
“你再说一遍,”杨建业恼了,脸都胀得通红。李梦会怕他?“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你张建业什么都不算,有本事在这跟我耍,你有本事把设备卖了去,还不是处处靠着我。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嫁给你。”
“离婚,”怒吼着,杨建业也觉得自己受够了。“离就离,”愣怔一瞬的李梦,比他还火气大,喊着跳起来就扭打着,动起手来。“这日子没法儿过了,”从地里除草回来的宋翠莲,见女儿女婿在院子里扭打,嚷嚷着离婚,顿时悲上心头,丢下东西回屋,低声哭起来。下午,李红旗把老妈和金斗带上,回城里住。离得远了还能清静两天。又有孩子,又有老人,李红旗怕对面房子晚上再搞装修影响休息,就找过去同他们说一声别扰民。砰砰砰。敲了好几声门,没人应。李弘基打算走了,大门从身后打开。开门的是个中年妇女。“你好,我是对面的,”她先开口,指了指自家的房子。“哦哦哦,咋了?”
中年女人操着外地口音。“我家里有老人有孩子,你们晚上搞装修,很影响休息,”李红旗正色说。“装完了啊,”中年妇女在围裙上擦手,“早就装完了,不会影响休息。”
“额,”李红旗有点尴尬,看了眼门口还堆着的一堆石沙,“我10来天没回来过了,不知道你们装完了,不好意思啊。”
“没事,我还以为对面没人住。”
“忙,不常在。”
简单聊几句,隔天在外面遇到又说了几句,就成了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