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换衣服,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夜已经深了,但生物钟让人一点睡意都没有。这个点在国内的话,快下班吃午饭了。“你饿不饿?”
李红旗侧过头问身边的赵念念。就一间房,好在床够大,在睡一个她们这样的也睡的下。赵念念的肚子配合的跟着叫了声。“我也饿,”李红旗看着天花板,一跃坐起来,“你去洗澡,我出去看看能不能弄点吃的。”
“我跟你一起吧?”
赵念念把脱了一半的衣裳朝上拉。“不用,”李红旗从包里翻出携带的美元,随便找了件衣裳披上就出门了。这座旅馆从外面看一点也觉察不出它的开阔。进到里面才知道它占地面积之大。走在灯光昏暗的走廊中,李红旗有种进了电影场面的感觉。一楼的旅店老板正坐在电视机前捧腹大笑,李红旗等她笑完了才用自己的散装英语询问有没有吃的。“没有,晚上没吃的,”旅店老板带着浓重眼影的眼睛,上上下下的看她,怀疑她能不能听懂,又不耐烦的摆摆手。对方能听得懂英语是因为他们的语种复杂。李红旗是真的一点听不懂。又问了附近有没有商店。鸡同鸭讲了半天,李红旗揣着衣裳按照旅店老板比划的出来找商店。天上的星星很亮,那轮弯月看起来似乎变大了。站在路口张望的李红旗怀疑自己是不是迷路了。尼玛,红路灯都不会看了有木有。看着对面的行人道上闪烁绿灯,李红旗抬步朝那边走。“啊。”
她刚迈开步子就被攥住了胳膊。受惊的鸟儿般,李红旗猛地往回抽自己的手臂。“谁让你乱跑的?”
剧烈喘息着的陈子昂,攥着她的胳膊把人拽成面对面的姿势。他瞪着眼的模样带着一股狠劲儿。不停的喘息着,热热的气体都喷在李红旗脸上了。下楼打电话,从旅店老板口中得知她出去了,他跑了两条街才找到她。没找到之前担心。找到了之后只想掐死她。“你松手,掐疼我了,”李红旗扭着胳膊,不敢跟他面对面的刚。他一副吃人的样子,干嘛呀,真是……死不悔改的样子让人生气。陈子昂拽着她朝回走,步子迈的又大,又重。李红旗被拽着小跑着才能跟上。一边拍着他的手,一边解释:“我是出来买东西的,没有乱跑。麻烦你松一下手行不行?”
钢铁一样坚硬的手松开了。李红旗一口气没松完,肩膀上一沉,一条手臂压上来,迫使她朝前扑了一下,人也被揽到怀里,脚下迫使这朝前走。“看路边的巷子,”陈子昂带着凉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李红旗转动眼睛朝街边的搜寻。街对面,距离他们不远的斜向方,有几条黑影,明明灭灭的光点亮在半空。之前没发现,李红旗直觉那巷子里有人在朝他们看。她心里一紧。刚才走红这条街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被盯上了?国外的安全程度比不上国内,还是在这样的年代。她一个国外游人有什么安全可言?收回视线,李红旗喏喏的不敢说话了。陈子昂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冷笑一声:“现在知道怕了?”
是呀是呀,她是鲁莽了,但也不用嘲笑她吧?李红旗低着头不说话。陈子昂犹嫌不够的凑到她耳边,咬牙切齿:“在敢一个人乱跑,就把你扔进巷子里涨涨见识。”
哼了声。李红旗笨嘴笨舌的道了声谢。已经到了旅店门口,门店的灯在黑夜里亮到耀眼,也把她脸上别扭的小表情照的一清二楚。她刚刚洗过的头发散在肩上,散发这清香,只是把一张小脸遮盖的更小,嘟着嘴巴,知道错了,还不服气。陈子昂心底忽然涌出一股无力,有些粗鲁的把人推到门上,掐住她的脸颊,捏了捏。“说,想吃什么?”
扒他捏自己脸的手,李红旗说话都不清晰了,眉头也跟着一皱一皱的:“什么都可以。能不能别掐我脸?什么毛病,动不动掐人脸,还当自己是小孩儿啊。”
别以为她这么说,陈子昂下次就能不捏她脸。捏这软肉朝外拉扯一下,软软,弹弹,手感好的很。陈子昂跟着她呼痛的表情笑:“乖乖回去等着。”
低沉的声线带电似的,李红旗跟着抖了抖,暗骂他想勾‘引谁,愤愤的把人甩开开门走人。开门关门的声音带着脾气。赵念念擦着头发走出来,“怎么了红旗姐?”
“别提了,”李红旗不想说,拿起一个抱枕就轮拳头捶。烦死了。遇见陈子昂她就没有占便宜的时候。哪哪儿都是他。她这个脾气来的莫名其妙。赵念念站在沙发后面,试探着猜测:“谁惹你生气了?”
李红旗撅噘嘴:“我是生自己的气。”
具体气什么。她也不知道。捶这枕头倒在沙发上,唉声叹气。看她这是心情不美丽,赵念念也不问了,坐在她对面询问明天的事。“先去大使馆,”李红旗在国内咨询过,他们厂这样的情况可以找国外驻扎的大使馆帮忙,两国之间的邦交比较密切,D国就有大使馆。“那导游的事?”
赵念念又问。“明天看着找一下吧,”李红旗觉得能找到。不免又去向陈子昂来外国干什么。赵念念觑着她的神色说:“不如咱们就还让陈先生帮忙吧,我觉得他不会拒绝。”
语言不通,交流都困难,怎么办事?李红旗也想到了这一点,摇头否决赵念念的提议,没有多说。说曹操,曹操到。陈子昂敲门进来了,端着两个餐盘。三明治配沙拉。李红旗古怪脸:“我刚才问老板,她说没吃的,这不会是买来的吧?”
陈子昂无甚表情的抬头盯她一眼:“吃,还是不吃?”
为什么不吃?李红旗撇嘴,评价这玩意儿做的不怎么样。陈子昂就给了她一个冷眼儿。咬着三明治的赵念念,就发现她家厂长跟这位陈先生在一起的时候小情绪特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