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喝喝能玩儿的太多了,但看出来李红旗不感兴趣,陈子昂带着她先离开了。“我看那姑娘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是谁,你们陈总有喜欢的对象了?”
一合作伙伴问严崇。之前,这人还给陈子昂介绍过女人,被拒绝了。陈子昂手里有大量的钢材。那玩意儿现在急缺,往往都是一批货经过几十家的手,价格被炒的翻了几十倍,就这样还买不着。他们这群人,谁不眼巴巴的瞅着想跟陈子昂做笔生意?实力比不上,那就扯上点关系呗,介绍女人,介绍资源,介绍朋友,这些是最平常的。闻言,严崇不以为然的笑笑:“那是我们老总的同学。”
“我看着怎么眼熟呢?”
那人好奇。本来刚才还想跟那位姑娘认识认识,但人家护的紧,压根没机会。“我看美女都眼熟,”严崇笑的有点奸诈。男人嘛,这种笑一看就明白,那人把包夹在腋下,空出来的手掌轻拍了几下,“哥哥带你走着?”
“走着。”
严崇不客气,吆喝着人一块儿走。另一边,陈子昂开车带李红旗在回去的路上。“东西找到了吗?”
李红旗问。“没有,”陈子昂目视着前方的视线朝她转动了一下。哦了声没下文。李红旗还在想自己这么做妥不妥。犹豫来,犹豫去,从市里回到家,保姆阿姨已经备好晚饭了。以前坐在一起保姆阿姨还会多跟李红旗说几句,现在吃过饭就忙自己的去了,几乎看不到身影。“有话就说,”陈子昂看不下去她那副有心事的模样。刚才在车上他也问过她,找他什么事。李红旗把塞塞不进去的饭推开,望着他眨眨眼,“说好了,你要是觉得不行的话,也别生气。我不是想投巧。”
又在给他做心理建设。这话在市里的时候她已经说了一遍。还有什么事能让他生气?拉开椅子,做出长谈的架势,陈子昂抬抬下巴:“说吧。”
李红旗跑去把包拿来,拿出一个深棕色的木质盒子,放到他手上。送他东西?陈子昂有些意外的看她一眼,又看了看盒子。四四方方的盒子内,一个芭蕾小人寂寞的做着标准的舞姿。是一个音乐盒。陈子昂没觉得意外,但也没说点什么。李红旗有些紧张的解释:“你之前丢到河里的那个很难找回来了,我特意找了个以前的老工艺,感觉跟你那个差不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自己以前做的不对。”
“哪里不对?”
陈子昂看着她。李红旗的神情却僵住了,继而一笑,抹了把脸,“这个能替代你找要的那个吗?”
拧动开关,叮叮铛铛的音乐声响起,芭蕾小人转动起来。陈子昂看着活泛起来的音乐盒,笑了下。“我要找的不是音乐盒,”他说,“你不用觉得愧疚,反正你也不会改。”
“……”李红旗摸摸鼻子。“过来。”
他把音乐盒放在桌子上,朝她伸出手。犹豫了一下,李红旗走过去把手搭在他温暖的掌心上,被他拉着坐在腿上,圈在怀里。他把下巴压在她头顶,声音闷闷的:“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那就让我为所欲为一下怎么样?”
他要的,也不是她的愧疚。砰。回答他的是一胳膊肘。陈子昂闷哼了下,低低的笑,猛然站起身把人扛在肩上,一手抓过还在响的音乐盒,扛着人上楼。李红旗抓着楼梯栏杆不放,就差喊救命了。“乖,”陈子昂笑着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陪我待会儿。要不然就待在这里也行。”
掰手指的大掌改为把脸扭向他。音乐盒被放置在楼梯围栏上,叮叮当当的音乐声掩盖了暧’昧、…………早上起床时间,晨运,早饭,陈子昂掐了表,迟到要受罚,跑不动要受罚,吃不完也要受罚。李红旗觉得自己找了个爹。昨天晚上开她的车回来的,陈子昂送她去上班,晚上再来接她。“我要回家一趟。”
“某些人昨天不是已经回去过了?”
扭过脸小嘴一撇,李红旗又开始嘟嘟囔囔:“船的事你想办法弄回来。”
她都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底气要求他去做事。陈子昂感觉到了,眸中一闪而过的笑意:“把我哄开心了,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
“不好。”
把他递过来的手拍开,李红旗拉着脸。座位上有钉子一样,翻来覆去的。她也不知道自己赌气什么呢。陈子昂把她变幼稚了。这感觉不太好。按照她的意思把车子停在距离工厂还有一段距离的路上,陈子昂提醒她中午给他打电话。“知道了,”李红旗不耐烦的摔上车门走了。河滩那边,打捞东西的人还在继续。坐在车内抽着烟,陈子昂把随身带着的钱夹拿出来。里面隔层内有一张泛黄的照片。他总能看着这张照片看很久。照片里的人跟现在的李红旗没有任何区别,但就算她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腔,陈子昂也知道,她心里没有他。打捞队伍停了,被搅混的河水也得到了平静。工厂内,老崔端着茶杯跟李红旗闲聊,关于晕船的事一个字也没提,但李红旗知道,这老家伙就是催她呢。老崔所有的承诺都兑现了,就等着新设备回来,带着工人去副厂开始生产。老崔说:“明天县里又叫咱们去开会,唉——”开会必要提运船的事。协议好的事情,在拖下去就是她李红旗没意思。点点头,李红旗说:“就这两天的事,会上你跟领导透露一下。”
“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老崔走了,李红旗转动着钢笔想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