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生气了?”
陈子昂整理着她耳边的碎发,笑的不知悔改。李红旗挥巴掌把他手打开,严肃的瞪着眼睛:“你搞那么一套传出去我怎么见人?”
“怎么不能见人了?”
他锲而不舍的把手又放到她耳边,不正经的捏捏耳垂,挠挠下巴。李红旗又锲而不舍的把他的手打开:“虚头巴脑的一套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李红旗搞多大的排场。一个小破厂长搞那么大动静那不是让人笑话吗。”
想想就觉得尴尬,恨不得再给他几下。陈子昂把捣乱的手压她肩上,带着点笑意和郑重。他说:“首先,你是我陈子昂的人,其次,才是小破厂长。”
“排也把你排在后面,”李红旗翻白眼儿。他叹气:“后面就后面吧。陈子昂的女人就是要排场,我允许的。”
他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李红旗把人推开,“滚蛋吧你。”
“谁跟你是友谊的小船?”
陈子昂拉着她的包,不让走,“给你一个机会,重新说。”
“来劲的了是吧?”
拽了拽手里的包,陈子昂用行动告诉她,就是来劲了。你拉我拽,李红旗小胳膊小腿的,先把自己气炸毛,什么混‘蛋,王八蛋,张口就来,已经骂成习惯了。先把人惹毛,在花一天时间去哄,陈子昂对此事乐此不疲。四楼的举重区。郝家旗穿着老头儿背心儿,露出来的胳膊精瘦,有力。他满头的汗,看到李红旗板着脸进来,把杠铃丢到地上,踹了几口大气。“来了。”
“来了,”李红旗还在气不顺之中,左右看看,问郝家旗,“半夏呢?”
每次都是他们约,但半夏必定在场。这次也不例外,郝家旗说:“她换衣服去了。”
眼神不经意间撞到一起,都是欲言又止。李红旗有些丧气的坐在皮质凳子上:“最近你们怎么样?”
郝家旗矮身与她坐在一起:“除了忙工作就是忙工作,前些日子单位分了我一套房子,把父母接来市里,没待几天他们又走了。”
提起这个就有得说了,李红旗叹气:“我家也一样,要不是把金斗送到这边的幼儿园,我爸妈早就待不住了。老人恋家,在村里待着就待着吧,身体好就行。”
点头认同你,郝家旗说:“我家小丫头总向我念叨你。”
说的是他家妹妹。李红旗失笑:“怪我,上次见她我还说带她玩儿,结果说了就忘了。小丫头上初中了吧?”
“嗯,学习好,挺争气的。”
家长里短,若不是有人问,郝家旗很少主动提。半夏站在两人身后静静的听着,想起平时对他老家人的关心照顾,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就这样看着有什么用?”
身边直直走过去的人抛下话,走到李红旗身边把她拽起来,自己坐下。掏出烟盒丢给郝家旗,陈子昂自己也点了一根,刚发现气氛停滞了一般,看了看郝家旗,又看了看李红旗。“怎么不聊了?”
刚才不是聊的挺热闹。李红旗:“……”这家伙故意的。刚才过来的时候他就说不准待太久。这才几分钟?她忍着气写在脸上,扭过头瞪了陈子昂一下,找半夏说话去了。“不跟他们男人待一块儿了,咱们去那边,”半夏把她拉走,俩人在泳池边说话。“我听说美兰订婚了,跟一个富二代,”半夏踢着水说道。“上次我顺路去首都,还跟他们见了一面,那人对美兰挺好的,”李红旗幽幽叹口气。半夏也说不出什么祝福的话,跟着叹气,“老宋呢,他还好吗?”
“老样子呗。”
脱掉鞋子,卷起裤腿把双脚放到水池里,李红旗发出一声嘬叹。半夏忽然有感道:“感觉咱们很久没这样在一起过了。”
何止,当初四年大学,是无话不说的朋友;回来工作之后各忙各的,反倒联系的不多,有些生疏。但曾经的感情依旧。半夏说:“市里牵头,把康山的寺‘庙重新建起来了,有时间一起去放松一下?”
康山的寺‘庙是千年古刹,十分出名。现在时代在进步,这些当初被严厉打击的对象也逐渐恢复。这是一个好现象。李红旗曾经也去过,想去看看香火鼎盛的寺‘庙现在是什么模样。“李小姐。”
突来的声音把两个人的聊天打断了。李红旗侧头看过去。白衬衫,黑领结,是这里的服务生。“有什么事吗?”
想起之前那一顿排场,李红旗有点尴尬。服务生笑的有些恭敬:“陈总说您不能沾凉水,让您穿上鞋子,别在泳池这边待着。”
“……”李红旗的表情卡在脸上。这他妈令人窒息的感觉是怎么肥事?陈子昂是她爹吗?后倾着身子朝隔了几个区的地方看,李红旗狠瞪了一眼也在朝这边看的人。“哈哈。”
旁边传来半夏的轻笑。李红旗的脸一下烧起来,嘴角忍不住直抽。“李小姐?”
服务生还在等着。半夏用肩膀撞了她一下:“别为难服务生了,咱们去别的地方聊也一样。”
李红旗发誓,她忍了,但还是气的眼皮乱跳。半夏拉着她去别的地方坐着,但依旧没脱离能看到陈子昂和郝家旗他们的范围。“他挺关心你的,”半夏看着不远处的两个男人,心里是有点羡慕的。不用说了,这个俱乐部怕是没人不知道她跟陈子昂那点事了。摁着乱跳的眼角,李红旗有些烦躁:“我感觉自己多了个爹。”
“哈哈,”半夏捂着嘴笑,“被人关心不是挺好的吗?你刚来的时候我跟家旗都在,还挺浪漫的。”
“浪漫个锤子,”李红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跟朋友解释,松开眼角任它跳,她短短的叹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跟他莫名其妙走到一起,不定哪天莫名其妙的又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