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前回家了一趟,宋翠莲就差揪着李红旗的耳朵叮嘱了。“好好好,我知道分寸,不会跟陈子昂住一起的,”李红旗无奈的嚷。宋翠莲给她白眼儿:“那前天晚上给往家里打电话怎么没人接?大晚上的,你干嘛去了?”
李红旗:“……”还带查岗的?“我的妈哟,”她双手搭着宋翠莲的肩,无奈又好笑,“你闺女都这么大的人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还是知道的,您就别操心了,好吗?”
“不操心才怪!”
罗里吧嗦零零碎碎,李红旗不知道,宋翠莲已经决定时不时的去城里‘照顾’她几天。在家里住了一晚,卫国早早开车过来把李红旗送去火车站。火车马上就要开了,李红旗还在丧这脸看向跟着自己的人。“你就没有自己的事?公司不用管?”
她就纳闷了,都是领导,怎么人跟人比起来差距就这么大。黑色西装,白衬衫,黑色西装裤,黑色皮鞋,特意系了领带;一手抓着公文包,一手闲闲的插在裤兜内,一副成功人士的打扮,只棱角分明的脸上有着几分邪魅的笑意,几分慵懒和随意。来来往往的人目光朝他倾斜,把这个带着点儿邪魅风流气息的男人留在记忆里。半个小时前,李红旗刚进城,这人就在路边等着了;负责开车的卫国把一点不惊讶,笑吟吟的打了招呼就让人上车,带到火车站。就像他们早就约好了似的。李红旗懵逼的还以为他也要出差,问了才知道,这人要跟她一起去阳口。“好歹也是一个公司的负责人,你这么闲好吗?”
“什么都要我做,要公司的人干什么?”
这话陈子昂说了很多遍了,不厌其烦的批判李红旗的工作态度不好。“打住,”做了个停的手势,李红旗小幅度翻个白眼儿,“幸亏没让人跟着。”
工厂的人要是跟着一起,不用想,厂子里就能传出无数个版本,出差又不是出去玩儿,带着他让别人怎么讲?面子还是要的。李红旗期期艾艾的游说:“出差的地方又不远,几天我就回来了,你跟着我做什么呢?”
“做你的秘书啊,”陈子昂故意扭曲她的意思。李红旗气鼓鼓:“男秘书?有你这样的秘书吗?别人一看,就要说我不正经。”
只论外表,陈子昂不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但以秘书的身份出现,那可能就变成‘中看不中用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李红旗搞不正经的。“不正经,也是跟我不正经,”陈子昂笑,明媚的脸比阳光还夺目。怕惹毛了她,抬起手腕让她看表,“火车马上就要开了,放心,我保证不乱来。”
“哼,你的保证还不如这个,”李红旗踩了踩地上,不知道哪个没公德心的吐在地上的泡泡糖。陈子昂的嘴角扯了扯,一把将人夹在腋下,半揽半拽的上了车。想个跟她一起出差不是一时兴起,昨天知道她要去出差,陈子昂就把事情安排了下,决定跟她一起了。每时每刻腻在一起,他也觉得不够,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出差呢。他陪着她一起,才对。“不许乱来,不许乱说话,也别老是盯着我看,”李红旗妥协了。陈子昂把她挤到窗户处:“管的了手脚,管的了嘴巴,但我管不住我的心,李红旗,你说怎么办?”
自打真的在一起后,他嘴巴里的甜言蜜语能腻死人,关键是说的还不那么高明!把人推开,李红旗拽拽衣裳下摆,正襟危坐:“抽个空儿我帮你管管。”
“怎么管?”
“你怎么这么腻啊?”
“呵,刚在一起几天,你就不耐烦了。”
李红旗:“……”“说爱我,我就原谅你。”
李红旗:“……”额前的青筋跟着跳了跳。真想把窗户打开,然后把这个人踢出去。坐在他们对面,中年妇女踩了自家男人一脚,酸了吧唧的嘀咕,“看你家小两口,多恩爱。”
男人的脸一抽,想发火当着这么多人又不好意思,气愤着,“人家年轻,现在腻腻歪,在过几年试试。还不是亲一口恶心伴宿。”
李红旗:“……”陈子昂:“……”“在过一百年我也能天天亲你,”他握着她的手嘀咕,想把对面坐着的男人踹飞。“憋说了。”
李红旗觉得自己能表演钻地洞。阳口在另一个省,五个多小时的火车,坐的人腰酸背痛,也到达目的地了。铺面来的乡土口音,让人感受到这座城市的陌生。这里有大型批发市场,听说又扩建了,李红旗才过来走一走。金利来在这边也有业务,不过那是县里拉来的订单,服装销量也多在商场;现在到处在搞联营,政策越来越宽松,私营企业不断冒出分瓜市场,竞争激烈。跑市场这方面一直是卫国和厂子里的销售部在做,这边没有据点,李红旗也没人做安排,在车站稍微找人打听了下,找个宾馆先放行李。陈子昂有意见了:“干嘛开两间房?”
李红旗把钥匙塞到他手里:“开两间房,有开两间房的道理。哎,你是不是没住过这种宾馆?”
正规的,小宾馆,两层,供人上下的楼梯窄的只能单人行,与人走碰头还得有一个侧过身站在一旁等着。陈子昂合了下眼睛:“住过,有什么特殊的规定吗?”
李红旗的眉毛一挑:“一男一女,要是没有结婚证的话,是不能开一间房的。秘书,你对常识的认知还有待加强。”
“不是我的常识不够,是我没带女人住过宾馆。”
‘女人’两个字咬得特别重,陈子昂阴着脸,有着几分难受和心酸。李红旗:“……”看着他,好一会儿没说话,李红旗的脸也跟着一沉:“你要是介意,就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