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小凤儿的房间，这里也不比其他人的屋子差什么。大床，衣柜，化妆台上摆的满满的，床头柜上放着电话，什么录音机，电风扇，吹风机，收音机，该有的都有，比外面中等水平的人家还殷实一些。小凤儿的双手上抱着白纱布，端在腹间，打开门看到保姆阿姨，不耐烦的神色上多了一层冷意。“你来干嘛？”
小凤儿不客气的问，没有叫保姆阿姨进去坐的意思。收回打量屋子的视线，保姆阿姨把带来的药膏递过去：“红旗也被烫伤了，伤在胳膊上，比你严重。”
她话里有怨气，小凤儿的神情也变得不善。但保姆阿姨不是来找她说这些的，又把还在手掌内的药膏朝她递了递，“特意买的好药，拿去用吧。”
“这算道歉还是施舍？”
小凤儿高喊，感觉受了屈辱，一把将保姆阿姨的手拍开。“你……”保姆阿姨的脸气成了猪肝色。“我什么我？”
小凤儿用自己包着纱布的手推她，“想道歉还是想看我笑话，都叫李红旗亲自过来，她不是牛吗，不是连老爷子都不在眼里吗，叫你来干什么？”
砰~保姆阿姨反手把小凤儿推开，推得她撞在门框上，指着鼻子骂，“给你送药你不领情，成天勾引这个勾引那个，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识好歹。”
“我是个什么东西还轮不到你个老货说三道四，”小凤儿的声音尖利，涨红着脸扑上来想要推搡保姆阿姨。晚饭前的新仇加平日的旧恨，这会儿全爆发出来了，但心里委屈大发的小凤儿完全忘了自己的两只手还被包扎这，也不真正清楚推搡的人是谁。不管在陈家，还是在郭令慧那边，保姆阿姨都是上一辈儿的老人，伺候一辈子了，她怕谁？小凤儿跟跟她推推搡搡，保姆阿姨一把揪住小凤儿的头发，猛地就把她拽到地上，照着脸就是几个耳光，骑在她身上边打边骂，“在这里待几天你就以为自己是半个陈家人了，我呸，轮一辈子也轮不到你，什么稀烂玩意儿，给你脸你不要，今天就让我教教你怎么做人，让你知道知道我们家先生的夫人好不好惹。”
“啊~”用手臂护着头脸，小凤儿在地上乱翻腾。但被保姆阿姨压在身上，翻也翻不起来，成了乱扑腾。“救命啊，打人了，呃……”小凤儿大叫，啪的一下，嘴上立马挨了一下，她声音都弱下去了。“伤了你给你道歉带你去医院，你反倒觉得好欺负蹬鼻子上脸的攀扯，让我知道你是故意朝红旗身上泼汤水，看我不撕了你这张脸，下作东西那点见不得人的招我见多了，”保姆阿姨又朝她脸上打了下，有些气喘的从小凤儿身上站起来，瞪了眼听到动静从屋子里出来观看的人。“打死我了，李红旗叫人打我了，”小凤儿瘫在地上嚎哭。她也不是没这样撒过泼，但这个家里的保姆，那个敢真跟她动手？陈家人都有教养，定多就是背地里勾心斗角，这个芬姨怎么跟个农村老泼妇似的？“哼，”保姆阿姨根本不怕她嚎，冷笑，望着丑态百出的小凤儿，“嚎的大声点儿，让人都听见，我倒要看看谁跟你这个不要脸的为伍。早几年，你这样的货色有多少赶出去多少，陈家的家风全让你这种贱‘货败坏脏了。我告诉你，以后对我家先生小姐放尊重点，在敢生妖蛾子你看这个家里你还待不待的住。”
听到声音从房间出来走到二楼的老爷子，想起以前的光景，又抓着拐杖回去了。就跟家里养了个小猫小狗一样，有事没事的逗着玩儿，小凤儿就是这样的角色，但待的久了，她迷失了。“老爷子，这个老货要把我打死了，你快出来给我主持公道啊，”小凤儿提高声音喊，大哭大叫。周边都是看热闹的，谁上来阻拦？保姆阿姨望着这样狼狈的小凤儿，认同了李红旗说的那句‘她也是个可怜人’。确实可怜，哭喊的样子可怜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