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告,广告,广而告之。李红旗在广播台插播的那些广告,没有浪费钱,‘好运运输公司’接到生意了。是一家工厂淘汰下来的旧设备,需要运到东那边,但是拆卸运装还需要一段时间,接不接这笔生意李红旗还在犹豫,因为有其他的选择。在跟众多对方客户接触下来的这半天,李红旗默默总结了许多运输方面存在的问题和不便,然而又是新成立的公司,根基浅,实力单薄,别人也不知道他信誉如何,可靠,还是不可靠。要不是由远东饲料厂和平川公司做保的话,李红旗感觉自己很可能短时间内根本接不到生意。解决这种困境,最简单有效的办法还是通过银行做资金担保,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李红旗决定在去其他银行试试。资金存放在银行账户,若是有赔付,银行可以从中抽取利率,那笔钱也可以作为银行的流动资金。在这样的前提条件下,李红旗想不通银行为什么要拒绝。她不信没有一个银行看上她这点小钱。而且通过最近的几件事情,也让李红旗生出了一个想法,她要把运输做下去,还要做大,做强,做到不需要银行担保就能让人放心的把货物交给她。……每天在镜子跟前给自己喊加油这种沙碉事,李红旗是不会做的,但是悄悄咪咪从家里开溜,这种事她就会做。像是解锁了什么了不起的新技能一样,陈子昂的黏糊程度,让她……背对着睡觉,都会生气,这是什么操作?还有几十个司机在大海对岸的小旅馆等着呢,她哪能一直窝在家里不干正经事?提着包,光着脚,蹑手蹑脚的通过客厅来到大门前,李红旗鬼头鬼脑的朝后看了眼。没人。好,她成功了。咔~打开房门的声音没有惊动任何人,李红旗冲着门外眨巴眨巴眼睛。“额,小孟啊,你怎么站在门口?”
吓她一跳好不好?“李小姐~”小孟快哭了。“外面说,外面说,”她好不容易溜出来,关上门跑到楼道里。小孟还是那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李小姐,你劝劝经理,让他赶紧跟我回去吧,”小孟哭丧脸,“说好的在这边只待一天,但是今天都三天了,经理不但没有回去的意思,连电话也不接。您知道7区手掌骂人有多厉害吗?”
李红旗摇头,并且深表同情。小孟:“隔着电话我都不敢大声喘气。再不回去的话,经理有事没事我不好说,但是我,肯定是干不成了。入。伍八年半,我提干的批文都快下来了……”蹲在地上揪头发,小孟的样子不比哭出来强多少。因为他知道那边有多少事情,他急呀。李红旗:“……”无语半晌:“行啦,你也甭跟我这哭惨了,明天他一准回去。”
“真的呀?”
小孟的眼睛亮晶晶,从地上站起来郑重的跟她握手,“我谢谢你李小姐。”
怎么听出了一股子想骂她的意思?李红旗:“……”从她溜出来听小孟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陈子昂早就发现了,还站在门口,听了个大概。他嘴边沁着笑意,似笑非笑的模样像是要跟谁深入交流。谁敢跟他深入交流?交流下来跟被鞭打了似的。小孟看见他打了个招呼就跑了。耸肩,李红旗无奈的摊手:“你也听到了,不是我想让你走。我是舍不得你走的。”
平时在电话里面提及的不多,也知道他很忙,自己的男人哪有不心疼的道理?但是谁让他们最一开始就没有选择安逸呢!“哦,”双手环臂靠在门框边,陈子昂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冲她抬抬下巴,“舍不得我,拿着包干嘛去?”
“小孟找我呀,”李红旗甩锅的时候眼睛都没眨,顺杆爬这说,“正好你明天要走,我们出去买点东西,让你带回去。”
陈子昂:“谁说我明天要走了?”
李红旗走过去踮脚压他肩头,学着电影里的那些小流氓,说,“兄弟,给个面子嘛。”
陈子昂侧头看她:“你昨天晚上可比现在乖巧多了。”
“你,你少废话,”微微红着脸颊,李红旗不跟他玩了,退到半米开外,“你再不回去接电话,挨骂的人就该是我了。来日方长嘛,我家陈先生给他们一个面子呗。”
哐~锁上门。陈子昂把她拉到自己怀里,没骨头似的,一小半的力量都压在李红旗肩膀。走出了楼道,李红旗呆兮兮的问:“我们干嘛去?”
笑望着她不说话。走之前,陈子昂肯定要看着她把心心念念的事办成。“我吃亏了,”他忽然说。“啊?”
没头没脑的,李红旗哪个听得懂?瞪着眼睛等着他说话的样子,格外傻乎乎。未语先笑,陈子昂快速的在她唇边轻啄了下。偷亲这种事跟没发生一样,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望着街边,醋溜溜的说:“我心里只能装下你,但是你心里面,只有一点点我的位置。我吃亏了。”
“吃亏是福,”李红旗才不上当。陈子昂跟在她身后:“你要是开口说让我把那边的工作辞掉,我不但按照你的意思照办,还高兴的很,但你才不会让我过来陪着你。你怎么能把感情和工作分得这么清?”
他一想到要离开朱海,离开她,就烦躁,尤其是现在,好几次都想干脆甩手不干了,他守着老婆热炕头,多好?但李红旗就是不说让他过来陪着他。哄了她好多次,她就是不说。“你心里那点念头,想也别想,”李红旗无情。她心里有奋斗的目标,轻易不可能放弃,但要是陈子昂辞掉工作过来守着她,他一定会变成男保姆,就等着受她的气吧。尽管知道自己的脾气很臭,但那不是他惯出来的吗?李红旗也很跟他生活在一起,但也不能总是让他把所有的东西都抛弃吧?来日方长,零零碎碎,鸡毛蒜皮,狗屁倒灶,这才是生活的真面目,他们的路还很长,一辈子那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