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从餐桌旁站起身走过来,拉住李红旗的手,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跟她说。“春华姐,”李红旗笑弯着眼睛,“你工作的事情还顺利吗?”
两个月之前把陈春华介绍给自己以前的熟人做服装设计之后,李红旗只顾着忙自己的事,她那边具体的情况还不清楚。“挺好的,”陈春华脸上的笑意未曾消失,提醒她先去跟老爷子打个招呼,她们俩有什么话后面可以慢慢说。餐厅主位上,老爷子头发花白,红润的脸颊上已经有了老年斑,但如刀剑一般锐利的双眼,可以窥见当年风采。不可能在老爷子脸上看到什么温情的神色,他一如既往的板着脸,脸上的威仪让人在开口之前,都忍不住把自己的话在肚子里打几个圈儿。“老爷子,您身体可好啊,”李红旗笑的讨喜,双臂锤握在腹前,跟老爷子打招呼。“没有你这种搅屎棍儿戳在家里,老爷子甭提多健康了,”孔心琴脸上阴沉的表情,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还在记恨李红旗。侧步当在脸色已经十分难看的陈子昂的身前,李红旗看向孔心琴时,笑意不减。她说:“起码我还是个棍儿,你是什么?你这人可真够有意思的,饭桌上说这种话。”
“你……”怒目而视,孔心琴想上去撕了那张笑盈盈的脸,感觉自己看到这张脸就已经被气糊涂了。同在饭桌上的白瑛和稀泥,走过去抓着李红旗的手,把拉到自己身边的位置坐下,玩笑着说,“红旗刚回来,你们俩快别拌嘴了。你尝尝新来的厨师做的鱼怎么样。”
一只修长的手把放着鱼的碗碟儿拿走了。挑鱼刺,盛汤,陈子昂把这些事情做得很仔细。陈家的饭桌上不是一家几口坐在一起,而是男人女人分开坐,虽然都围在一张足够大的桌子上。李红旗在的时候,陈子昂每次都是坐在她身边。他们说说笑笑,距离他们不远的孔心琴被气了个半死。李红旗在离开这个大院儿之前,好好的把孔心琴一家‘羞辱’了一番。这事儿在孔心琴心里就是过不去,早把李红旗恨的牙根儿痒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的事儿,孔心琴的妈没有过来吃饭。“哎…”李红旗单只手,拽着陈子昂后腰处的衣服把他拽回来。“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
李红旗小小的翻了个白眼儿,手上用力拉着他朝外面走。刚走出门,陈子昂就站在那里不动了。本来一只手就能拉着他朝前走的李红旗,这会儿双手都使上了,也没能让他朝前走一步。“我们去医院,”她在后面使劲儿推他。双手揣兜儿,陈子昂侧过头看她,眉心皱了皱::“我最烦去医院了,不去。”
李红去不推他了,收手站在那儿,眉头一挑,“等到红疹子起到你脸上,我就嫌弃你。”
手臂搭在她肩上,猛的朝自己这边收来。“你敢,”陈子昂低低沉沉,带着威胁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像是被电了一下似的,李红旗抖了抖:“红疹子起的满脸都是,真的很丑。”
“那也不去,”从小在这里长大,到处都是熟人,医院也是去医院的话,岂不是暴露他故意让自己过敏吗?陈子昂已经叮嘱家里其他人,不要跟李红旗说自己过敏的事。哄他也没用,李红旗狐疑:“之前过敏在医院呆的老老实实,现在怎么跟避洪水猛兽似的,你是不是背着我搞事哦?”
“没有,我们回去吧,”陈子昂没骨头似的压在她肩上哼哼。脚步声打断两个人的交谈。陈高阳和仇雨与并肩从外面走进来。长发披肩,只用一条细细的发卡固定,长裙,小高跟,仇雨跟之前李红旗见她时的装扮一样,只是手上包裹着一层看起来厚厚的纱布。甭管这是怎么伤的,在她男人面前柔柔弱弱的,想寻求呵护,李红旗傻。逼了才会有什么同情心。只瞟过去一眼,就看向陈高阳。“大哥也在,”她打招呼。点点头,没说什么,陈高阳与他们擦肩而过。仇雨目视着陈子昂,在心里默默的希望他能问一句自己是怎么伤的。“哎呀,仇雨,你的手怎么了?”
李红旗像是刚发现一样,发出了惊呼。仇雨扯了扯嘴角:“在你们那边做汤的时候,不小心摔碎了东西割伤了。”
没等李红旗说话,仇雨就笑了笑看向陈子昂:“子昂哥不用担心,我伤的不严重,厨房那边儿还有别的汤,你们记得喝。”
“谢了,”陈子昂语调轻松,但是心里有点儿怪怪的感觉,目光看向李红旗,那种怪异的感觉就压下去了。回后院,进门时李红旗忽然停住脚步。“我刚才对仇雨是不是显得特别尖锐?”
她问。“额…”陈子昂说,“没有。”
“没有你停顿什么?”
陈子昂装傻:“有停顿吗?”
眯了下眼睛,李红旗扯着他的手臂朝屋子里走,“来来来,我给你科普一下什么叫白莲花,什么又叫绿茶婊。”
科普完毕,李红旗又说,“把你认识的女人,按照我给你科普的这些分类。”
分完了,李红旗又说:“你怎么背着我认识这么多女人?”
陈子昂:“……你认识的男人更多…”李红旗的眼睛一瞪:“你知道我在东。北学会了一件什么事儿吗?”
“什么?”
“能动手,就别吵吵…”肩膀上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在她巴掌落下来之前,陈子昂闪到一边去,爬起来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