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一声吼。全家人都被李红旗吼起来了。在家,李红旗睡觉不锁门,方便宋翠莲早上吼她起床,这会儿不锁门的坏处就体现出来了,跟她同样住在二楼的李安,听到喊声缓都没缓冲过来就把门撞开了。屋内,一个男人侧身对着门口,一丝儿不挂的仰头站在李红旗床边。李红旗呢,披头散发的跪在床边。冲进门的李安,还有紧随其后的方溪溪,看了个正着。尴尬。李安愣了足足好几秒,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回头就看见自己老婆满脸飘红。又好气又好笑,李安隔着门喊,“回来了怎么也没说一声?这事闹的……”他走了。留下屋里的人尴尬,无语。李红旗对着站在自己跟前得人就是一巴掌,“你个混蛋玩意儿,我以后怎么见人?”
“安子,误会。”
“真的是误会。”
她欲哭无泪,这个姿势太容易让人想歪了。黑发遮住了一半儿的脸颊,巴掌大的小脸只剩五官了,微微嘟着嘴,一脸的控诉,怄着气,两只眼睛水汪汪的。陈子昂顶了下月夸。啪。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赶在门再次被撞开之前,陈子昂给自己遮了下羞。之前李红旗给他打电话没人接,那是因为他在飞机上,一个小时前刚刚到,半夜了,没惊动什么人。都不知道该夸她警惕性强,一下就把他撞得鼻血横流,还是应该说她睡得像头猪,他在房间最少半个小时了,吃干抹净她也不知道。“你也太不知道轻重了,你瞅你把子昂撞的?”
宋翠莲剜了李红旗一眼,心疼女婿,把棉花搓成条让他把还有点流血的鼻子堵上。陈子昂说话就有点瓮声翁气:“没事妈,我不疼。”
“不疼才怪,”宋翠莲折身揪李红旗耳朵,“子昂这么晚赶过来,叫你你都不醒,还把他弄成这样,你可长点心吧,唉呀妈呀,你愁死我了。”
“我睡得好好的,多了个人,这能怪我吗?”
李红旗气炸炸的揉着耳朵,跟宋翠莲如出一辙的眼刀递给陈子昂,“回来怎么不告诉我?”
陈子昂努努还有点痛的鼻子:“想给你个惊喜。”
“惊喜个屁,”有句话不是说得好吗,惊喜不成就是惊吓,这家伙肯定没安好心。李红旗在心里拎小皮鞭,把宋翠莲他们送出门,问他怎么突然回来了。“把皮带替我解开,”一下一下在她唇边轻啄,陈子昂的手色|情的把她朝自己的欲|望|上按。李红旗不干:“你先说这么突然回来干嘛,要不然我肯定睡不着了。”
“那就不睡了,”他自己解,毛头小子似的急迫。他在,不管怎么靠着都舒服,李红旗故涌到他肩上,舒舒服服的枕着,看到他喉结,手痒的摁了下。陈子昂差点揍她。“谋—杀—亲—夫。”
“不就摸了一下嘛,我摸一下怎么了?”
李红旗撇嘴,抱着他胳膊使劲儿抱着,“你都是我的,我想怎么摸怎么摸。”
陈子昂哑着嗓子笑:“多用点力,就可以盖上布把我送走了。”
“哈哈哈,我没用力,”李红旗又去摸,听到陈子昂突然问,“前几天你跟郝家旗怎么了?”
“……什么我跟郝家旗怎么了,”李红旗听懂了,装傻,缩回手装鹌鹑。陈子昂带着热气的大掌一下一下在她背上抚摸着,“半夏给我打电话了。”
至于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李红旗能猜到,无非就是那点事。她感到生气,拥着被子坐起来,又被他扯到怀里捂着。“我看她是差不多疯了。”
跟她闹就算了,半夏凭什么给陈子昂打电话?他人在国外,知道这些破事心里能舒服吗?李红旗算是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回来了。“我跟她不是朋友了。”
这不是气话。李红旗觉得与其莫名其妙的被算在他们中间,不如离的远远的,省的不吃肉还沾一身骚。叭—陈子昂在她额上响亮的亲了下。“我们领证,以后再这边办婚礼。”
他从来都能一眼看到问题的根源。也不可能让别人把李红旗算在不相干的感情中间。“为了这个你还特意跑回来一趟?”
李红旗眼巴巴的看着他,心疼的很。因为之前他们说过了,都忙,等他把国外的事处理完了,在领证登记,他这是中途跑回来,路上就要消耗好几天,来来回回,很累。“为了这个不值得回来吗?”
陈子昂哼哼,“我不让别人说你闲话,你是我的,误会也不行。尤其是跟郝家旗。”
磕着碰着,别人说一句不好听的他都护着。李红旗心里感动,嘴巴撅起来,手指戳他胸口:“你小心眼儿。”
“就是小心眼儿,”陈子昂承认了,勒令她“以后不许跟郝家旗待一块儿,你俩绝交。”
“我们什么时候走?”
李红旗打岔。陈子昂不上当,追着问:“你们什么时候绝交?他老婆太坏了,还膈应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咬你一口。”
说别人坏话?他没有。“我们明天走?”
李红旗掰着手指头算,“明天走的话,路上要两天,领证一天,来回就得一个星期,厂子里的事我得安排一下。”
无视他的话。陈子昂不高兴了:“你自己算吧,不用理我。”
“切。”
翻过身自己躺了一会儿,李红旗又翻回来:“我跟郝家旗友谊的小船,只要有半夏在,随时会翻,好了吧?”
“那他俩得天长地久,”陈子昂真心希望。“你小子太坏了。”
这下轮到陈子昂不跟她说这些了,说:“明天不走,在家跟爸妈待一天,工厂的事你去安排,我等着你,慢慢来,不急。”
“行,”李红旗又被牵着鼻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