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二丫头甩开李红旗的手哭着跑了。在旁边瞪着眼睛的金斗,看看李红旗,撒腿追上去,“丫头,臭丫头你哭鼻子了。”
客厅那边,杨建业终于承认他知道李梦还有孩子的下落,只不过那是前几年的事了,最近几年他们都没有过联系。“那俩孩子在外面不知道过的都是什么日子,都是你们这俩混账王八羔子造的孽,孩子必须给我找回来,”宋翠莲的情绪激动,恢复了七七八八的五官激愤起来看着又有些歪。李平急忙安慰:“孩子肯定得找回来,您别激动。”
赌咒发誓,杨建业说他一定会把孩子找回来,他爹的头七过完之后就离开了。出村的大路,前些年用红砖铺的,人走车过,早被压的看不出模样,最近村里又研究着用柏油做成大路,什么时候做不知道,现在这条路,不下雨还好,下了雨就像一条沼泽地。雪化了之后也是如此。金斗支这胳膊跳着脚,生怕新衣服溅到泥点子。差了他一个头的二丫头,浑不在意的大步走着。“你想啥呢?”
金斗像只护崽子的老母鸡似的晃着。“我跟你说话呢。”
二丫头不搭理他。不甘寂寞的金斗几下跑到她前面,嬉笑:“还以为你又开始哭鼻子了。”
猛地一记眼刀,二丫头绕开他继续走自己的。金斗从她左边晃到右边:“杨建业走啦,你不会是舍不得吧?”
他们开到这边就是看杨建业的。亲眼看到那个人登上公交车走了。“哎哟。”
话音未落,二丫头就用肩膀狠撞了他一下。金斗差点站不稳栽在泥窝里,瞪着眼生气。可二丫头根本不把他的脾气看在眼里。“舍不得你个头,”她咬牙,眼睛看向别处,“我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去找我姐她们了。”
“这能看到啥?”
你不懂。二丫头不跟他废话,埋头朝家走。走路变得缓慢甚至有些笨拙的宋翠莲,正在打电话,最近这些日子,鲜少在她脸上看到的笑意,此时正在绽放。“红旗没在,嗯嗯,我身体挺好的,后面我叫她给你回电话。”
左看右看,二丫头回头问金斗:“肯定是姑父的电话,姑姑去哪儿了?要不要叫她回来。”
嘴巴一撇,金斗翻个白眼儿:“你都想啥呢,姑姑昨天就走了,你不知道?”
“走了?”
二丫头不知道。宋翠莲怎么说要让李红旗回电话?正疑惑,看到奶奶的电话讲完了,二丫头走屋问:“我姑姑不是走了吗?怎么回电话?”
“说是要给你姑父一个惊喜,”宋翠莲招手叫她,“刚才你们学校的老师过来了,说是拜年,顺便家访,你们姑姑要是没走,你俩等着被她骂吧,怎么能在学校捣乱呢。”
“又不是我们先找的事,”金斗不服气。…………新年的氛围还没走远,许多商店已经迫不及待的开业了,这座阔别已久的城市,似乎跟往年的记忆没有什么区别。李红旗招手就叫来了出租车。进入到七区的范围出租车是不可以行驶的。不过有专线公交车方便生活在区里的人进出,但坐公交车进出七区的人都是区里的小保姆这类,久而久之,这也被化成了身份的象征。李红旗是无所谓了,看了眼表站在路边等。滴滴——深绿色的吉普车响着喇叭停在李红旗前面。“你怎么在儿?”
“大哥!”
驾驶室的陈高阳,笑了下点点头:“上来。”
如果不是遇到他,李红旗起码还要等半个小时,没有什么犹豫的登上车,李红旗问:“今年也是开着它去给爸妈拜的年?”
陈高阳动了下眉:“我是不是经常开着区里的车进出?”
公车私用。这还用问吗。李红旗笑吟吟的:“车子不就是用来开的吗。”
“确实是开着它给爸妈拜的年,”陈高阳换了话题,“你怎么回来了?”
“年前就应该回来,”李红旗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