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那颗小树,希望它快点精神起来,每次,他跟二丫头浇水在旁边玩闹的时候,姑姑的表情都那么欣慰。金斗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让姑姑脸上的表情多一些,心情好一点,但这个叫郭涛的憨批献的哪门子殷勤?恨不得把这些所谓的‘名种’丢出去,但越是生气,金斗反倒想克制一下。家里的这些不速之客,爷爷奶奶,尤其是奶奶,心情是好了,但其他人可没这么觉得。二丫头每天都跟硬着头皮似的,家里进出。该羞愧的是李梦他们才对。金斗膈应的觉都睡不着,从床上爬起来出了屋子。“谁?”
一个大院子,两栋三层小楼,是前不久家里特意加盖的,正房这栋是李安和李大河他们住,旁边一栋,是李红旗住。虽然没说,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家用这种方式希望李红旗一直都在,这里永远都是她的家。二楼门前,这会儿正有个影子鬼鬼祟祟的。金斗脑子里的那根弦立马就绷紧了,拳头也攥了起来。“别喊。”
影子冲着金斗摆手。熟悉的声音,还有转过身的影子,让金斗嘴角抽了抽。“爸,你趴那儿干啥呢?我还以为是谁呢。”
被儿子吐槽的李安,拉着他朝旁边走了走,“瞎嚷嚷啥?吵到你姑姑睡觉。”
金斗压低声音:“我姑姑睡着了?”
李安不确定:“大概吧,屋子里没动静儿。”
事情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但是发生的事谁也抹杀不了,谁也不能当做没发生过,她一直用行动告诉他们,她很好,可她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她好好的就会晕倒,走着走着就能摔破头,医生说她病了,但不知道她到底哪里病了。夜里,李安总要站在门外听一听,听一下她房间里有没有动静。有动静还是没动静,揪着的心都放不下来。很多时候,李平都像金斗一样,撞见已经满头灰发的老父亲一宿一宿的守着。父子俩一阵沉默,李安问儿子:“不好好睡觉出来干啥?”
“我想问问你李梦那几个人什么时候走,”金斗烦透了,把下午在院子里的事跟李安连说带抱怨的讲了一遍。吧嗒吧嗒抽着烟,李安那句‘大人的事小孩儿少掺和’到了嘴边,又咽下去了。十几岁的臭小子个头已经赶上他,胡子都要长出来了,不是孩子了。“没事多陪着你姑姑,好好跟她学,学个皮毛将来都能干点有出息的事,别跟你爸爸我似的,”李安有些欣慰的叮嘱。“我知道,”金斗不耐烦,“那一家人到底啥时候走?”
丢了烟蒂,李安说:“明天我问问。回去睡觉去。”
不放心的看了眼黑洞洞的楼上,金斗满腹惆怅:“姑姑啥时候能好?我好长时间没见她笑过了。”
儿子很会关心人,李安朝他屁|股上踹了下:“以后会好的。回去睡你的觉。”
金斗又觉得他烦,放言:“那家人要是不走,我可撵人了。”
“就你脾气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