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冲后面的人摆手,示意他们不要紧。陈子昂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安子。他声音干巴巴的:“她什么病?”
砰——脸上每一寸肌理都在跳的李安挥拳打了他。走廊很窄,陈子昂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嘴角迅速红了一片。还没站稳,安子踢过来一脚让陈子昂弯了腰。“陈先生!”
想要上前的人被严崇拉住了。轻轻摇头示意别人不要动,严崇满目不忍的看着。“我姐有今天全是被你害的,你还有脸出现在我们面前?”
“你怎么敢出现在我们面前,是真以为我们不能把你怎么样?”
“嗯?”
咬牙切齿,恨不得打死他,安子也这么做了,挥起的拳头每次都毫不留情的落在他身上。很多人从病房探出头来看,被着一幕吓的不敢出声。李家人,只是冷眼旁观,连一项不喜李安动粗的李平也是如此。“够了。”
严崇单手抓住安子不停施暴的拳头,“你真想把他打死?”
抓着陈子昂脖子的手并没有松,李安使劲拽动被严崇钳制住的左手,脸上气愤的表情,已经回答他了。严崇抓着他不放,抓的纹丝不动:“他跟嫂子离婚是权宜之计。刚刚还帮你们把老人找回来。你这么对他合适吗?”
猛地从地上跃起来,李安把严崇推的一个趔趄,指着他骂,“去你妈的权宜之计。”
“我姐不是洋娃娃,你需要了就带在身边怎么稀罕都不够,不需要就放回橱窗,”这话是对陈子昂说的,李安的视线从严崇他们每个人身上扫过,“我姐,李红旗,她努力了,把能做的都做了,翻篇儿了。她以后还要结婚生子,还要生活。麻烦你们滚远点。”
“我想跟她说几句话。”
抚着墙面站起来,陈子昂用手背蹭了蹭嘴角的血渍,目光沉甸甸的满是复杂,“很重要。”
“你听不懂人话?”
李安提着拳头朝他走。根本没有什么可讲得了。从那次他带着法院的人,他们一家眼睁睁的看着李红旗被带走起,他们就没有什么可讲得了。“安子。”
李平这次喊住了他。满脸的怒气横生,李安把拳头捏的泛青,到底是听了李平的,没有在动手。眼眶,鼻梁,嘴角都被打出血了,陈子昂衣领还有被抓的痕迹,前胸腹部有几个鞋印,李安打他的时候不留余力,他始终没哼一声,目光定定的看着病房。何必呢。李平收回冷漠的视线,走过去跟严崇讲:“你们能帮忙,我谢谢你们。但是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别给我们一家人雪上加霜了。让他走吧。”
视线始终是看着那边的,见陈子昂动了,严崇飞快的朝其他人使眼色。有人从后面熊抱住李安。严崇也一把抓住了李平的手臂,苦笑道:“我的大哥,就几句话,你就让他说了吧。”
女眷们面面相觑。靠在墙边的宋翠莲,哀叹一声,动作缓慢的从病房里走出来。这是医院的某个科室的小门诊,给送过来的病人做检查用的,房间很小,有简单的医疗设备,放在窗下的那张单人床上,李红旗躺在上面,像是睡着了一样安静,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把她惨白的面容照耀的透明。把黏在她身上的视线移开,陈子昂握成拳的手蹭了蹭鼻子,双眼迅速眨动了几下。问医生:“她生的什么病?”
他知道她病了,知道她成了医院的常客,知道她身体变得很差。医生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这种突然性的晕厥,可能是心脏,也可能是脑部的原因,要进步一做检查才能确定。病人有什么病史吗?”
“以前做过检查,说是心理障碍,”站在床边垂眸看向李红旗的郝家旗,把视线转到陈子昂身上,“她不能受刺激。”
其实没人知道,之所以没有陪着她们去医院,是因为这个人给他打了一通电话。电话的内容很简单,要他不要跟李红旗走的太近,离她远点。这个叫陈子昂的男人也有狼狈的时候。在电话里面郝家旗就听出来了。“心理障碍也有可能会造成这种情况,”医生建议,“最好是做下检查,脑部和心胸的检查。”
医生护士相继离开,视线碰撞在一起互相厮杀的两个人也结束对望。李红旗醒了。那种心脏被攥着,让她迈不开步子,浑身发抖的感觉似乎还在,她还没睁开双眼眉头已经紧紧的皱了起来。朦胧,惶然的视野看到陈子昂,看到郝家旗。“家旗~”李红旗朝他伸手。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把枕头竖着垫在她身后,郝家旗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他们的视线双双看过来时,陈子昂觉得自己掉进了万丈悬崖,李红旗的脸在他脑海中不断放大又放大。“最近,不要离开平原。”
陈子昂找不到声调了,笨拙的说:“我让严崇派人跟着你,你就当他们不存在就行。以后,会结束的。这么做不光是为了你,也是为了确保家里,家里人的安全,你不要拒绝,交给严崇,让严崇做就好。”
不安全!随着他的话沉思,李红旗面容沉下来,跟郝家旗对视了一眼,“我妈走失不是偶然?”
张张嘴,陈子昂吐出一个音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