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和煦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照在两人脸上。赵心月的眼睫毛动了动,随即睁开了灿若星辰的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轩辕破那张俊逸却又夹带着几分阴柔的脸庞。赵心月下意识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然后轻舒了一口气。还好,轩辕破并没有对她做出什么。但同时她心里又隐隐生出一丝莫名的失落。赵心月双手托腮,看着仍在熟睡中的轩辕破。即使是在睡梦中,他的嘴角依然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真是怎么看都看不腻啊。“哼,猪头,又梦见哪个美女了,笑得这么猥琐。”
赵心月嘟着嘴小声嘀咕着。“当然是梦见你啦。”
“啊?!”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赵心月一跳。很快她就意识到轩辕破在装睡。于是她拿起枕头,对着轩辕破就是一顿狂殴。打得轩辕破连连求饶。整个房间里回荡着两人的嬉笑声。随后两人下楼。赵心月走进厨房,一进来便看见一个女人。那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衣,踩着同样黑色的细高跟。令赵心月看了都不由得一阵脸红。一头金色大波浪卷发盖住了一半的脸,只能但从显露在外的另一半脸推断出这是一个典型的中欧混血儿。令人大跌眼镜的是,这么一个魅惑众生的女人此刻却在厨房里做着早餐!“主母。”
那媚的女人却对赵心月恭敬异常。“元歌,我来帮你。”
赵心月朝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也许大多数人遇到元歌这样的女人都会敬而远之,但赵心月却与她格外亲近,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或许是因为两人相似的遭遇。赵心月身怀不治之症,只剩一年之期。而元歌,被大波浪卷发盖住的那一半脸上,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疤从额头直划到面颊侧,如此刺眼,令人愤怒又心生怜惜。元歌看着赵心月那双澄澈如湖泊,似有万千星辰坠入的双眼,露出了真挚的笑容。在那双眼里,她仿佛看见了记忆里的那一片陆地,如此令人安心。“哎,我说元歌,你不要叫我主母嘛,这样我叫你姐姐你叫我妹妹好不好?”
赵心月一边从冰箱里拿出鸡蛋,一边说道。说实话,她一点儿也不喜欢“主母”这个称呼,奈何元歌一直不改口,颇让她头痛。听了赵心月的话,元歌露出思索的表情。赵心月满脸期待。“好的。”
“主母。”
明月山庄。一棵老树盘根错节,树干粗壮,拔地而起数十米,一阵的凛冽秋风吹过,枯叶纷纷落落,落在树下独弈的老人的银白头发上,同时落在旧旧的布满木屑的棋盘上。“爷爷。”
突然响起了一声天籁般的声音。“啊,是恬然来啦。”
老人抬起头,看向站在眼前的丽人,露出了慈祥的目光。这目光里包含了许多,更多的是欣慰。这个孙女,没让自己失望。甚至比起当年的自己过之而无不及。“恬然哪,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今天怎么会有空来找爷爷?”
老人一边看着棋盘,一边淡然说道。饱经沧桑的眼里闪过精明的亮光。老人想的没错,李恬然今天是为她的幸福而来!“我…”还没等李恬然说出口,老人便摆手打断了她。“好久没喝恬然泡的茶了,爷爷可是想的紧啊。给爷爷泡一壶?”
老人搓了搓手,露出小孩一般纯真的笑脸。李恬然俏立在风里,秋风吹起她的裙角随风摇摆。她低头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茶具摆上,老人展颜欢笑。古有“一轴黄庭看不厌,诗囊茶器每随身”之说,而眼前这一套古朴大气的茶具,显然是老人所珍藏的宝贝。李恬然坐下,素手纤纤,很快就泡好了一壶黄山毛峰。雾气结顶,香气如兰。老人微抿一口,浑身舒畅。“好!好!好!”
老人一连说了三个好。“不过,”老人笔锋一转,“这茶,苦了。”
一茶一世界,真正的品茶高手品的是这世间百味,同时亦可揣摩到泡茶者当时的心境,显然老人当归入此类。李恬然握住茶壶的手微微一颤,随便恢复了正常。看来自己的心事爷爷是“品”出来了。今日的李恬然脸上并无着妆,在蒸腾的茶气里反而更显古典淡雅。凉风吹送,衣袂飘飘,当真仙女一般的潇洒人物。老人慈祥地看着她,将尚有余热的茶杯放下,自顾自打开了话匣。“当年你奶奶是大家闺秀,而我只是个名落孙山的落魄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