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苏晓可不认为自己会输,郭家的人啊,打定了主意,肯定会把郭香微给卖了!然而她这个局外人都能想通的事情,郭香微自己却还懵懵懂懂。“哥,到了镇上,真能找到我能做的事吗?”
郭香微一脸期待地看着郭名。如果真能在镇上找到事情做,那她以后就不必每天呆在家里,受尽郭吏的讥讽,爹的漠视,和娘的折辱了。说不定,她也能在镇上站稳脚跟,慢慢的有了自己的住所,然后变得跟苏晓一样,穿新衣服,赚大银子,被所有人羡慕和仰望……郭名脸色晦暗,移开视线,点了点头:“有!”
“是什么事?绣花?还是大户人家当丫鬟?”
郭香微越想越激动:“听说在大户人家当丫鬟,动不动就有赏银,还有首饰戴,遇到宽宏大量的人家,也不用签卖身契,那哥哥,你给我找的是哪一家?”
郭名张了张口,有些含糊:“无非就是那几家,你放心,等你过去,肯定穿金戴银,吃香喝辣!”
“连吃穿都和粗使丫头不同?”
郭香微的眼睛都亮了,一个劲地猜测:“那肯定是镇上最有钱的同员外家了?哥,你可真有本事,听说同家大小姐的眼光十分挑剔,是怎么把我弄进去当丫鬟的?”
对于郭香微来说,镇上最能让女孩赚到银子的地方,也就是去大户人家当婢女了。动辄又说能够吃香喝辣,那就更没可能是别的活计了!毕竟当丫鬟,时不时还能跟着主子吃点好的,若只是做苦力,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好的福气呢?郭名却越发不耐烦:“你能不能别问了?明天一早过去,你自然就会知道!”
郭香微咬紧下唇,只觉得委屈,不过她也习惯了被这样对待,并没往心里去。倒是刘金池,居然一改平日挑剔打骂的样子,还一脸不舍地盯着她看,也就郭吏,好像还很羡慕。“你们这是做什么?就算我去当丫鬟,以后也不是回不了家了。”
她是越想越高兴,抓起唯一一件没有补丁的棉衫,翻来覆去地拍着并不存在的灰。等她赚到了银子,打扮地越来越漂亮,就回来找季衍尘,让季衍尘知道,她和苏晓之间,究竟谁才是更配得上季衍尘的!郭吏看到了郭香微眼底的野心,忽而笑出了声:“我要是个女儿,我也愿意去那样的地方,保管全家都跟着过上富贵日子!郭香微,你到时候可千万别忘本,等有了银子,要给全家人花才像样!”
“不过!”
郭老汉也跟着点点头:“等你发迹了,不止是父母,还有你哥哥弟弟,那都是帮衬过你的,你不能忘!”
“哦。”
郭香微随口应下,白了郭吏一眼。她心说就是去当丫鬟而已,自己能赚点花费银子就不错了,若能孝敬爹娘,也是自己在报答父母之恩,谁还能匀出来给郭吏花?可是当她被郭吏拽进万花楼的时候,她就彻底明白,为何家人会是那样的反应了!原来所谓的穿金戴银,吃香喝辣,就是让她从此卖身到这种烟花之地吗?成了这里的女子,将来还谈什么嫁人成婚?别说季衍尘,就是乡野村夫也再没一个能看得上她!“放开我!”
郭香微用力挣开,红着眼眶怒骂道:“你们可是我亲哥哥,亲弟弟!难道你们为了一点银子,甘愿把自家骨肉卖掉吗!?”
郭吏翻了个大白眼:“你就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最喜欢奢华,最想过上好日子的就是你了,不然怎么会一直不肯嫁人,还总想着隔壁那瞎子?”
郭名有些不忍:“妹妹,其实进这里面,也未必不是一条出路,说不定你的日子能更好过些,而且家里有了银子,我和阿吏也能娶上媳妇,家里也能早日修建好,也就有人帮你侍奉爹娘了!”
这样一席话,真是要把郭香微气笑了。她的脸色越来越白,眼泪也越来越多,控诉道:“都是爹娘生出来的,你们是儿子,我也是女儿,凭什么侍奉爹娘是我这个女儿一个人的事?凭什么你们要娶媳妇,也要用我的清白来换?你们……你们还是人吗?!”
“少废话!”
郭吏极其不耐烦,扯着郭香微就往万花楼里面冲,嘴上骂骂咧咧的,“大哥昨天过来,都已经把价钱谈好了,你老实些,还能少受点皮肉之苦!”
郭吏才不在乎郭香微愿不愿意,哭不哭,他更期待家中有银子,再也不必闻着别人家的饭菜香味,自己挨饿!看看现在的葛家村吧,家家吃香喝辣,不管以前穷不穷富不富,现在都吃得起肉了,还三餐都有!据说,村里那些人晚上回村,还有闲钱买酒了,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说有笑,下酒的菜都是烧鸡一类的。而且不算从哪里过,村里的人居然都还穿上了体体面面的新衣服,家里用的东西也都是崭新贵气的。糊窗户用的布,都比郭家五口人身上穿的衣服好!有吃有喝,穿衣不愁,那可是郭家几个人,连想都不敢想的日子!相比之下,现在连个遮风挡雨都没有地方的郭家五口,就仿佛是跑到葛家村去捡破烂的,而且还捡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谁甘心?不管旁人甘心不甘心,反正他郭吏,就是最不甘心的一个!“给我进去!”
郭吏看郭香微哭哭啼啼地不肯配合,眼看又要坏了他能过上的好日子,火气也上来了,扯起郭香微的衣领直直扔了进去。郭香微摔在地上,泪眼模糊的,根本就看不清万花楼里面的情形,爬起来又要往外冲。可还没摸到门槛,就被郭吏追上来,一脚踹了回去。“人到了!”
郭吏指着郭香微大声嚷嚷,一看里头的人,个个都人高马大,顿时怂得低头:“人……人送到了。”
郭名暗叹,走到郭吏前面来,冲着柜台里面的两个中年男人拱了拱手:“两位大哥,昨日说好的人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