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看着,郭家果然有肉吃了,还给郭老汉裁了一件新衣服。她估摸着,郭名和郭吏,在接下来的两天还要去镇上,但一直等,也不是个办法。由于季衍尘也加入了这次对付郭家的事,盯梢的活,自然而然就交给了孩子们。他们对郭家早就看不顺眼了,也是第一次正经八百地替季衍尘办事,十分上心。苏晓耐心等到入药,先给老万施针解毒,顺带交代了几句。又过了两日,郭家的肉吃得差不多了,一家几个都蠢蠢欲动。“仔细听着,看他们都说些什么。”
苏晓把做好的酥饼拿出来,递给了憨丫头。她利用家里的炉子,做了个简易的烤箱,虽然一次能烤出来的酥饼不多,但味道很好,再加上为了做药丸,时时刻刻都不熄火,一天下来,倒也做了满满一包。憨丫头闻着包袱里浓郁的香味,早就馋地不行,乖巧道:“师娘,我都听到了,他们说,郭香微已经被卖到那地方去了,这几天过去,应该也赚到了一点银子,说是让刘氏去找她,把银子拿到手呢!”
她又好气地追问:“那地方,是什么地方?”
苏晓嘴角一抽,只能转移话题:“听到他们说,打算什么时候去找郭香微了吗?”
“听到了!”
憨丫头用力点头:“刘氏说郭香微肯定恨透了他们,打算明日先送两件衣服过去,看郭香微愿不愿意见面,若愿意的话,再找郭香微开这个口!”
郭香微这个人,刘金池是不可能见到的,毕竟,仲常两天前就带着人去狼巳山了。“若她下山,让你大师兄跟过去,你们就别去凑热闹了。”
苏晓捏捏憨丫头的小肉脸,喃喃道:“今天,馆子里应该会去镇上采买,也能听到消息吧?”
“什么消息啊?”
苏晓好笑:“别问了,好奇宝宝似的,快去和你师兄弟们一起吃酥饼吧。”
憨丫头飞快跑出去,苏晓抬头望着天,若大家去了镇上,听说了什么新鲜消息,回来以后,可得大肆宣扬才好啊……转眼便入了夜,葛庄头他们说说笑笑地回来,一如往昔。就是到了村子里以后,拉上没有下山帮工的乡亲们,说起今日见闻。“镇上那个万花楼啊,这两天也不知怎么的,不开门了,说是排了一出新戏,到时候再开业呢!”
“新戏?这年头,谁还有银子看戏啊?”
“害,那种地方,有点银子的男人都爱去,你们瞧着吧,也就我们村的男人们穷怕了,不然也会去!”
“哈哈哈……”众人笑闹一阵,没人去管躲在一旁偷听的刘金池和郭名母子。前两天,郭香微下山就没再回来,有好奇的也问过一嘴,但这一家子都说什么,郭香微嫌弃家里穷,去镇上给大户人家当丫鬟去了。但明眼人瞧着,郭家莫名就有了肉吃,还做上了新衣服。去当丫鬟,哪能第一天就结到工钱的?所以不猜都能知道,这一家子,肯定是丧尽天良到把郭香微给卖了!万花楼又是镇上唯一一家青楼,这会偷着听,不就是想知道郭香微有没有赚银子么?众人不屑,刘金池干脆再凑近了些,和郭名装着是在路边找石头块,明目张胆的。“要说这万花楼啊,还得说那赌场,听说这两天还开了赌局,说是赌到时候万花楼的戏到底好不好听!”
“这也有人赌?这年头,做庄设赌的由头,可真是千奇百怪!”
“可不是吗,我那会正在和店家买油,听到了好些,据说大家都赌万花楼没生意,我这么猜着也是,这年头,能吃上饭的都少,谁还有银子听戏?”
“那万花楼究竟什么意思?不好好做青楼生意了?”
“管它呢,反正换我,我也不相信万花楼开了戏,能有多少人去听,听说这一局都已经一赔十了,镇上的人个个都去下注,我都差点没忍住!”
听到这里,刘金池和郭名的表情,已经变得十分精彩,趁人不注意,猫着腰就跑回了家。到这个时候,苏晓才慢慢悠悠地走出来,笑道:“赌字无大小,只有家破人亡,大家不要轻易触碰的好。”
大伙连连点头:“姑娘说的是,我们也就那么一说,好不容易日子才好过了些,谁还想不通又去赌钱呢?”
她笑笑,在村子里晃悠了一圈。郭家住在村尾的破房子里,为了挡风,破败的墙面四周都挂满了布。这时候,他们已经点了灯,透过布面的光影,能看到那四个,正兴高采烈地围在一起商议着什么。看他们时不时地伸出手,似乎是在数钱。她缓缓勾唇,钩子才抛出来,他们就这般迫不及待地去咬?当夜,来施针的人是梁二。“姑娘的吩咐,我们俱已办妥,不过姑娘,咱们自己设局,让大家都押我们的生意不会好,到时候……”梁二忧心忡忡,实在不放心。这才歇业两天,想着就按苏晓的吩咐排一出戏,万花楼本来就不好的名声,已经更差了。再这么下去,到时候重新开业,肯定没有什么客人上门!苏晓不疾不徐地扎针,嗤笑道:“你在怀疑尘王,还是怀疑我?”
梁二一噎,他敢想,不敢说!要知道,昨天老万兴高采烈地过来施针,本以为一次就能好,谁知道回去的时候,苏晓才告诉老万,要想痊愈,起码还要喝半年的药,而且每隔半月就得换一个方子。这不就是在说,他们最少还有半年的时间,得听苏晓的使唤吗?本以为买到手就能开始赚钱的万花楼,也只能在苏晓的插手之下,先当个没半点用处的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