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东西!”
苏晓冷声呵斥:“你们主子是不必害怕,可在这种紧要关头,难道要主动找麻烦上身吗?魏志远今日死不死,消息都会传开。”
“若他不死,顶多是扬了寒统领的威名,没有半分坏处,可他若是死了,有身在后宫的魏氏宠妃,定会抓住这点大做文章,到时候,不仅会连累整个镇北侯,只怕你们主子的下落也会即刻泄露!”
听到苏晓这么说,暗卫们还是半信不信,唯有寻谷立即想到了其中厉害,冷脸威胁:“夫人的话,你们胆敢不听?”
联想到不久之前季衍尘才下过的死命令,他们再不怎么情愿,也只能暂且放下这个机会。现在杀魏志远,完全可以把所有罪名往寒舒云的身上推,而寒舒云是镇北侯之女,天更是塌不下来,再有主子从中出手,定能把一切事态完美的控制住,让寒舒云顺利从泥潭脱身!而说到底,根本就是苏晓妇人之见,目光太短浅!砰!砰!砰……小院里,众人回过话之后,子竹把这些暗卫叫到角落,抄着手里的茶盘就往这些暗卫的脑袋上砸。“要不是夫人及时叫住你们,你们就犯下大过了,还有脸怪夫人见识短浅?”
面对子竹,他们不敢不敬。但他们那副难以理解的样子,才更让子竹来气。“看什么看?顶着这么大个脑袋,还没想明白?主子这头的打算是什么知道吗?”
见着他们齐齐摇头,子竹气得牙痒痒:“不知道还敢胡来?若非夫人今天拦住你们,主子能要了你们的小命,信不信!?”
“自己滚去领罚,再之后,去给夫人认错!”
……这头,苏晓给自己换了药,而后把所有的银子都拿出来,分配好要扩大生意的各个部分。她有预感,季衍尘也明显有打算,要不了多久,甚至有可能是随时,忽然就会宣布启程之事。所以她必须抓紧时间,尽快安排好一切。百戏楼还好,老万他们人面广,能力也足够,只是需要一直保持消息的畅通,这样一来,不管她走还是不走,都能保证好楼里戏文的供应和更新,生意自然也能持续扩大,并且长久。制药作坊也还好办,楼奇和寒舒云都不会放弃这个作坊的,即便她管不及,他们也会接手。而且,她也不担心这两个人会反目。首先,寒舒云跟她的关系够好,这份友情是值得珍惜和信任的。就是对味儿!至于楼奇那边,她是留了一手的,还有很多制药方子,对于楼奇而言非常有用,而她却一直没有拿出来过。最让她担心的,还是葛氏晓庄。魏志远不死,和她有关联,却没有靠山的葛氏晓庄,就是立在那里的活靶子,随时都有可能被魏志远拿来泄愤!若她要走,那葛家村的人……“主子传了话。”
寻谷端着热水进门,低声道:“主子让我告诉你,若差不多了,就让寒统领尽快带着药丸回去吧,魏志远,不能留了。”
苏晓一愣,季衍尘是要对魏志远出手了,为了防止寒舒云被这件事情牵连,才决定先让寒舒云离开?“我知道了。”
她嘴上答应着,心里也是一喜。魏志远必死无疑,那么葛家村的大家,也绝对不会再有事!其他的什么酒楼掌柜,肯定还是会看酒楼不顺眼。但有薛光头的那些人在,一般的小打小闹绝对不会有事,再有更严重些的矛盾,老万也会及时出手,可以彻底放心了。重点还在于,她到底走不走呢?如今这样,她想不想走倒是都不打紧了,问题在于能不能走。不过只要魏志远死了,她非要留在这边做生意,不和季衍尘回京城,应该也没什么大事?不论苏晓如何想,季衍尘出手迅速,都不等她找到寒舒云,一大早的,寒舒云就苦着一张脸来找她。“之前半路遇伏,药丸都被抢了去,后来只送过一次,也才几千颗常用的药丸,撑不了多久的,到了现在也已经攒了很大一批,是时候该送回北境了。”
苏晓笑着劝寒舒云。寒舒云闷闷的,“我知道。”
她就是因为太明白这些道理,才觉得难受。季衍尘特地派人来跟她说,她当时就想到了,估计是到了季衍尘该回京的时候。可这次的分别也太过突然了,她甚至都还想着,要带苏晓去北境玩呢!结果……“好了,你早些启程。”
苏晓好脾气地冲着她笑笑:“你离开地越早,魏志远的死,才不至于被推到你们北境的身上。”
寒舒云想想就火大:“谁在乎那些?”
“舒云。”
苏晓正了正脸色,认真道:“你知道我和季衍尘的身份,很多事情,一旦牵扯到我们,即便是你父亲也会被拖累的,若你真杀了魏志远,就算你没杀,可魏志远是你在这里的时候死了的,都有可能成为你的过错!”
“诶,阿尧,我就是……”“我明白,但是你要知道,我和季衍尘的身份,可能瞒不了那么久,魏志远的死活事小,你与逆贼走得近,这才是有可能牵连全族的大事啊!”
听苏晓说了这么多,寒舒云只能报以一声苦笑。“阿尧,你是深明大义的人,我敬佩你!”
“走吧,去作坊,我给你准备了好多药散,现在也该差不多了。”
苏晓笑着拉她起来,把她哄出了门。到了制药作坊,寒舒云脸上的笑意果断加深了些许。之前送药材回去,不过就是一个小包袱。而现在,居然有慢慢两大箱子!看着这些,寒舒云爱不释手,也不忘给苏晓打了一剂强心针:“阿尧你放心,我会留人在作坊里盯着的,保管没人敢闹事!”
“嗯。”
苏晓用力点头。也就过了两个时辰,东西装车,寒舒云也收拾停当。她换下了那一身常服,又穿上了沉甸甸的盔甲。苏晓摸了摸寒舒云的战马,笑看着她,低声叮嘱:“前路漫漫,其修远兮,舒云,若事态发展超乎了预料,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保住作坊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