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不是旁人,正是楼越,他好奇地眺望着,还指着里边问道:“怎么样?发脾气了么?”
“大人,三小姐不曾发脾气。”
白薇乖巧道:“而且三小姐还很是配合,对老嬷嬷也多有尊敬。”
楼越顿觉疑惑,喃喃道:“这么看来,也不像楼奇所说的那般火爆脾气啊。”
跟他夫人比起来,这不是乖巧多了么?“既如此,就让几个嬷嬷好生教着,你们也尽心伺候,切不可让小姐受了什么委屈!”
他叮嘱着。“是,奴婢谨记。”
白薇福了福身,又退了回来。而苏晓也果然配合到底,接连三日,从早到晚都有嬷嬷来,还都是不一样的,她能学则学,绝不生气和推诿。不管是什么样的东西,只要学了以后能对活命有好处,那她就不会拒绝。就是这几天下来,楼家人始终不见她,就连那么急着想治好身子的吴盼,也一直不来。别说楼奇楼越,就连季衍尘,也没露过面。这是真打算把她扔在这个院子里自生自灭?还是说,季衍尘去办什么要紧事了,所以才没功夫来?另外,寻谷倒是好得差不多了,林暮雨也已经苏醒,两个人的脉象都很良好,只等再过一日,让胡老三给林暮雨拆线。“要不然,就把寻谷叫来,让她带着我回去一趟吧。”
不知道为什么,苏晓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安,必须看看才能放心。可元月都还没开口,房里的窗户忽而传出一声轻响,回头看去,走过来的正是季衍尘。元月收了手,方才她以为是刺客,差点就迎上去了,如今一看是他,连忙退到门外守着。“你怎么从这里来?”
苏晓皱眉。季衍尘顿了顿,眼前一亮:“你想我了?”
“我问你正经话!”
苏晓无语,这是跟沈和言一起混久了吧?越来越油。季衍尘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了下去,没好气道:“走窗户,是因为楼府四周遍布眼线,就等你露面。”
“还有这事?”
苏晓忍不住皱眉,由此看来,楼家不肯放她出门,倒是为她好了?她给自己倒了杯茶,看季衍尘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只好递了过去,又问道:“林暮雨如何了?”
“已经拆线,能下地走动了。”
季衍尘还是不爽,问东问西,也不问问他好不好?可是好几日未见了!苏晓没有丝毫察觉,只一味道:“我看你这几天一直没过来,估计是有什么事吧?现在仓平城里的状况如何?”
季衍尘抿了抿唇,忍住脾气,道:“胡老三的医馆已经被盯上,今日送药材去小院,沿途被跟踪,险些暴露。”
“那些人倒是聪明,猜到我们这一路上有人受伤,需要寻医问药,不好家家户户地找人,干脆就盯着仓平城里大.大小小的医馆和药铺,就等着咱们露出马脚。”
她叹了口气,颇有些头疼。这样一来,要出城肯定也很麻烦。见她愁眉不展,季衍尘又有些心疼,当即放柔了语气:“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
苏晓摇摇头:“我知道,我就是在想,你那些部下引开大半追兵已经很不容易了,这时候也不好贸然牵扯进来,而仓平城内都是这样的情形了,那就算到时候我们出了城,一路上肯定也不太平!”
季衍尘拧眉:“你安心在这里呆着,余下的事,无需你费心。”
“你嫌我多事了?”
苏晓无奈:“我也是想帮点忙,又没有恶意。”
有必要这么不领情吗?可季衍尘面色一沉,伸手就把她拽了过来,两人几乎鼻子挨着鼻子。“你干嘛?”
苏晓有点傻眼。季衍尘咬牙:“我何曾说你多事了?”
“我那不是……”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了青黛的声音:“三小姐,夫人请您过去!”
苏晓偏头,吴盼终于肯见她了?“我走了!”
她抽出手,起身就走。季衍尘一时不妨,愣是没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人跑了。却听门外的苏晓语气轻快:“今天没有嬷嬷来了?”
青黛道:“奴婢不知,小姐可以去问夫人是何安排。”
“走!”
苏晓直直往外冲去。接连这么多天,但凡是她想出这个院门,就会有老嬷嬷过来教她规矩。等到学完了,天色也黑了,也不必再提什么出不出去的话。而一向不肯现身的吴盼终于舍得见她,那她倒是要问问,这一家子究竟在搞什么鬼!至于季衍尘,完全被她忘了……砰!季衍尘抬手就扔了茶杯。“不是吧,你也能有这般暴躁的时候?”
楼奇笑眯眯地进门,摆明了就是过来看戏的。“滚。”
季衍尘满脸不耐。楼奇不以为意,反倒还坐下了,笑道:“你啊,就死了这条心吧,我长兄和长嫂好不容易才见到她,怎么可能放任你过来采花?”
季衍尘脸色一黑,当他是采花贼?“不过,我很是好奇,你是怎么忍住这么多天不来找她的?”
楼奇挤眉弄眼的,“这可不像你。”
“季修桀身边有个谋士,你可知道?”
季衍尘冷着脸看他。楼奇蹙眉,认真起来了:“太子的谋士?是那个叫做杨兴知的?”
“他早就到了仓平,探查所有医馆药铺之事,便是他想的法子。”
说完之后,看到楼奇这一脸的震惊,季衍尘又冷笑道:“楼奇,你的不知楼,可以歇业了!”
楼奇蹭的一下站起身来,咬牙道:“这天底下,就没有不知楼不知道的事!本少迟迟未得消息,该清理门户才是真!”
难怪才刚到仓平,整个仓平城就忽然紧迫了起来。就连苏晓出门逛个医馆都险些被抓,合着,是这么一回事!季衍尘乐得看戏,但也跟着起身:“那就一同去探探虚实再说。”
早在京城的时候,他就领教过那位杨兴知的本事。每一次太子出了点什么岔子,不论大小,之所以能迅速翻身,可都多亏了杨兴知这号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