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嘛,苏晓和季衍尘,本质上是互相依靠和成就。她已经做了许多事,所以现在到了享福的时候。而且她还是在努力发光发热的,那么当几年无所事事的米虫又有何不好?嗯,就是如此。亲眼见到苏晓的神情从无奈头疼变得开朗自得,寒舒云见怪不怪之余,还是忍不住好奇。“你这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胡思乱想罢了。”
苏晓嘿嘿的傻笑,看着挂了满墙的菜牌,“想吃些什么,尽管点。”
寒舒云蹙眉:“瞧着没几样稀奇的,让小二看着上些味道好的吧。”
“嗯。”
苏晓冲元月点点头,元月放下盒子和册子,这就出去吩咐了。今日坐在靠里的位置,这面也开了窗,外面是一条清净的宽道,两侧树木极为茂密,风景不错。“王妃。”
元月很快就回来了,表情有些许的凝滞:“苏娇彤来了,还乔装改扮了一番。”
苏晓瞬时来了精神,就说肯定会有人来找她的,终于到了。“叫进来吧。”
和寒舒云对视一眼,见寒舒云眼里充斥着浓浓的八卦气息,她就知道,寒舒云和她一样,对苏娇彤的喜脉格外感兴趣。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快到让寒舒云下意识握住了旁边的重剑。直到看见两个麻布丫头奔进来,而且一见到苏晓就直挺挺的跪下,寒舒云才诧异地松开手。“长姐!”
是苏娇彤的声音,再抬头,为首的一个也确实是她。这时候哭得眼眶红红的,面容却苍白,再加上素净到犹如平民百姓的粗糙装扮,乍一眼还真认不出来。苏晓皱了皱眉:“你这是做什么?”
她这个人吧,要说吃软不吃硬,也不尽然,如果一上来就道德绑架之类的,绝对行不通。因而苏娇彤这副委屈可怜的模样,只让她有些反感。眼见苏晓如此,又见寒舒云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意思,苏娇彤咬了咬下唇,心一横,语速飞快地说道:“长姐,爹爹和嫡母已经对妹妹下了死命令,非要让妹妹进尘王府不可,妹妹并不想去,但他们拿幼弟做威胁,我……我没有办法了,求长姐出手相救!”
“送你进尘王府?”
苏晓嗤笑:“他们凭什么以为,把你送过去,本宫就会收?”
苏娇彤急急抬头:“长姐,让妹妹进了尘王府大门,他们就达到目的了!尘王府的门不会永远紧闭,或是爹爹找太子,找皇上,总能让妹妹跨进去,到时候妹妹再伤了,病了,他们自然能将罪过推到姐姐头上,再顺水推舟让妹妹呆在尘王府养伤养病,那时姐姐又还能说什么?”
看苏娇彤哭得情真意切,再一想这话里的意味……苏晓毫不怀疑,苏家的人确实有这么无耻!“你就算留在尘王府养伤养病,也难见王爷金面,他们还能指望你做什么?”
说着,苏晓笑了:“难道还想让你买通尘王府的下人,就此打探消息?”
苏娇彤用力摇头:“就算打探不了消息,苏家总有了话说,到时候,嫁妆和遗产之类的事情,又还有几个人记得?人人只会以为长姐仗势欺人,行事嚣张啊!毕竟旁人只顾着看笑话的,谁还去管内情的真假呢?”
“呵!”
苏晓冷笑出声,原来是这样!见苏晓还没松口,苏娇彤深吸一口气,越发认真地说道:“长姐,还有一事,爹爹想法子去东宫放了消息,说什么……说是长姐的母亲的娘家,祖上是参军过的,有一本秘传多年的什么……练兵秘,秘什么……”她想不大起来,无奈道:“反正就是有一本关于兵法的册子,随着申家老爷子下葬了,而如今已经找到了申家老爷的墓穴,只要挖出来,凡得到这本兵书的人,就能练成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
说完,她睁大眼睛看着苏晓,殷切地想看到苏晓的反应。苏晓早就在楼奇那里知道这件事了,当即也只能是皱眉。苏承嗣还真是不要脸的很啊,不仅什么话都敢说,还什么事都敢传。最为离谱的是,这种无稽之谈苏承嗣居然真的信,而且还真就传播出去了,莫非还想引得天下人都去挖申家的祖坟?“爹爹说了,那本册子拿到手以后,他只会交给苏家未来的女婿,他之所以这样,一是为了保证苏娇然和太子的婚事,二就是为了让苏和庆在官场上能一帆风顺。”
苏娇彤说得满脸诚恳。苏晓却不正面回答,只清冷道:“你还是起来吧,有身子的人,别当真在这里跪坏了。”
苏娇彤整个僵住,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活像是平白被雷劈了一道,连神都缓不过来。“怎么?”
苏晓挑眉:“上次你把手伸过来,不是让本宫把脉的么?”
“可你的医术……”苏娇彤说到一半,连忙低头,还很是心虚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对此,苏晓全然不屑:“不管外面怎么说,本宫也是正儿八经学过的,难道连一个喜脉都摸不出来?”
苏娇彤心慌地浑身发颤,还是她身后的婢女及时伸手才扶住了。她清晰地看到,寒舒云眼底是戏谑和好奇,而立在一旁的元月,鄙夷之色更是写到了脸上。“长姐!”
她把搀扶着自己的婢女推开,再次磕了个响头:“是妹妹不孝,辱没了苏家门楣,可是……”说到这里,她小心地瞧了苏晓一眼,又惊又惧地道:“可是长姐在苏家那么多年,苏家是何等光景,无人比长姐更清楚,妹妹在苏家也是没有活路的,若不自己想法子,就要被爹爹瞧谁势大,看谁对苏家有助力便塞给谁,是正妻还是小妾,他根本就不在乎,嫡母更不在乎!”
“妹妹是太过胆大了,可妹妹只能依靠自己,否则的话,不止是妹妹,就连幼弟也一样没有生路!”
她抬起头,像是升起了无尽的勇气,看得苏晓都忍不住有几分佩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