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哎呀姑娘!”
牛婶和杨婶子都急冲过来,傻笑地围着苏晓打转。子武一看就急了,其中一个还拿着菜刀!“你们……”不等冲出去,就被元月拽住了,而且元月还冲他摇了摇头。看到这里,子武也差不多明白了,这些人,应该就是王爷和王妃在落难之时,曾呆过的葛家庄的人。可就算是旧识相见,也不该提着菜刀出来啊!“真好看……”杨婶子由衷地赞叹,想伸手去碰,又怕碰脏了苏晓身上的东西,忙缩回手用力擦在身上,拘谨地捏着围裙,再不敢伸手出去了。“真气派啊,瞧瞧这些绣纹和首饰,真不愧是咱们姑娘……咱们王妃,穿着就是好看!”
这么一说,他们都回过神来,连忙跪倒:“参见王妃娘娘!”
“快起来,起来!”
苏晓也一直愣着神,全然没料到这一幕,当下手忙脚乱的,要不是元月过来帮忙,都险些扶不起来了。“王妃……”牛婶看着她,眼圈一红,又是心疼又是不忍:“你和王爷回京这么些天,过得还好不好?啊?”
“王妃!”
杨婶子也再忍不住了,扔下菜刀,顾不得自己的手是脏还是干净,一把抓住苏晓的手,急急道:“我们来京城三四天了,已经听说了那些事,那苏家真不是东西,连自己女儿的东西都偷了藏了,幸好你是嫁给了王爷,万一你嫁给了那等不讲理的,那你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牛婶也拉住苏晓的另一只手,心疼道:“好姑娘,你别怕,咱们都合计了的,先把店给开起来,剩下的银子是不多,但百戏楼的多呀,他们和薛光头都说了的,把银子全都拿出来给你当嫁妆,就算是咱们借的,往后慢慢还就成了!”
“对,没错!”
葛庄头大声接话:“全都是商量好了的,就等着葛顺和憨丫头来了,让他们从到王府去,咱要让京城那些拜高踩低的人都知道,谁说咱姑娘没嫁妆?谁说你的嫁妆才五百两银子?你的嫁妆,那可是有足足五万两的!”
“五万两银子,放在京城是不够看的,咱王爷也不缺这点儿,但是姑娘你放心,不不,是王妃你放心,这个面子,咱一定给你挣回来,绝不会让你受了欺负!”
“除了银子,咱们葛家庄的人都在不同的地方,也都说好了,要买当地最好的东西给你,到时候又风光,又好看!”
“王妃耐心等等,那些东西啊,都让葛顺和憨丫头,还有葛庄头家两个儿子一起带着了,约摸这两天就要到京城的,到时候咱用红布包地漂漂亮亮,挑个好时辰,再多请一些人,风风光光送到王府去,对外就说是咱们葛家庄为王妃准备的!”
几个人说着说着大笑起来,苏晓却觉得眼睛越来越酸。“你们……”话一出来,才发现都已经带着浓浓的鼻音了。“诶哟,咱们王妃娘娘在葛家庄吃苦的时候不哭鼻子,到这儿开始哭鼻子了?”
“还不是京城的日子难过?倒不如葛家庄自在!”
看他们一本正经地讨论,苏晓没绷住,破涕为笑:“好,我等着嫁妆!”
“对了!”
杨婶子还和往常一样,一惊一乍的,“灶上还烧着火,我那条鱼才烧到一半呢!王妃,你歇歇,要不……要不你留下来吃个饭吧?”
“好啊好啊!”
不等苏晓说话,寒舒云已经龇牙咧嘴地从后门探出头来,明显就是在偷吃:“晓晓,我要吃这里的饭!”
苏晓失笑,点了点头。杨婶子和牛婶比寒舒云还高兴,赶紧抄着家伙回去忙了。“寒统领!这里窄地很,你要一直偷吃,一会还上不上桌了?”
“寒统领听话,外面陪王妃坐着去,知道你爱吃,我把这几条鱼都宰了,你和元月都留下来一块吃!”
寒舒云不情不愿地嘟囔:“外面也没坐的地方呀。”
两个婶婶都像是被噎住了似的,顿了一瞬都探身进来。“当家的,你赶紧想辙借桌椅板凳去,难道要让王妃跟咱们似的,坐在地上吃啊?”
“还有老牛,你快去买只鸡回来,多买点,今儿别省银子,想来王爷肯定也念着这口,得坐了让王妃带回去给王爷吃!”
杨婶子哈哈一笑,还是和以前一样自在:“说到王爷,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不跟咱说话,但每回送过去的饭菜,都吃的干干净净,我问他是不是没吃饱呀,他也不说,下回送了更多,他又吃个干净!”
“我记得,他最爱吃王妃教咱们做的熏肉!”
牛婶搭着话,亦绷不住哈哈直笑。她们就和当初一样,在村里搭的大灶前面,或是在小竹棚的露天后厨,一边忙着农活一边拉着家常,让苏晓一阵阵恍惚。猛然之间,苏晓像是想到了什么,快步走了过来。打眼一看,后面是一个只有四五步宽的窄院,只是够长。尽头的一侧是两个大水缸,还堆了好些柴,有少量买回来的,大量像是捡回来的断树枝,又或是谁家不要的招牌和破家具。角落里搭了一个窄小的棚子,里面放着洗澡盆,墙壁一侧还挂着毛巾。另外一头则是两个临时支起来的棚子,他们的铺盖就在里面,又窄又险,上面堆满了长途跋涉搬过来的包袱,看着像是随时都会倒塌了。至于眼前这个灶台,就更是简陋,连黄泥都还没干!她的脸色沉了下去:“你们进城多少天了?一直住在这里?怎么不去找我?为何寻谷也不知道你们的动向?还有老万呢?他怎么不给你们安排住处?”
一连串的问题,把杨婶子和牛婶都给问住了。她们还想着让苏晓尝尝,看锅里还是不是和从前一样的味道。“说话呀!”
苏晓气得上了头,几乎是吼出来的。后面的元月想帮着劝劝,可是一看到这后面的场面,也皱眉了,只好安静站着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