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苏晓冷着脸掀开车帘,却见季修桀的马车横贯在前,难怪子武不停下都不行。她扬起阴沉的脸:“有事?”
季修桀微微皱眉:“王妃看上去心情不大好,是为着什么缘故?”
这话都快把苏晓给气笑了,什么缘故?难道不明显吗?“你最好有事!”
苏晓暗暗咬牙,强行忍住。她也真是搞不明白,季修桀好好的一个储君,怎么就让她生出了这种,多看一眼就心烦气躁的感觉?总不会是她自己的问题吧?不,一定都是季修桀的问题!季修桀细细打量着苏晓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连视线都舍不得移开,眼珠子里也仿佛在拉丝,更让苏晓觉得恶寒。“太子若无事就赶紧回宫!”
苏晓气得把车帘摔下来。娇美的容颜瞬间被车帘挡住,让季修桀有些不快,但他也只是皱眉,脸上的笑意反而还更加明显了:“孤只是想找王妃说说话,大庭广众之下,王妃何必这样避嫌?”
几乎是一瞬间,苏晓瞳孔猛然睁大,想也不想的起身就要冲出去,还是寻谷伸手把她拉住了,又拼命用眼神示意,这才缓和下来。避嫌?她明明就是嫌恶心!季修桀等了良久,没听到苏晓说话,反而看到苏晓的马车动了两下,也不知道猜测到什么,连气色都更好了些。要说走?更不可能。他倒也没下来,就这么隔着马车继续喊话:“王妃可是担心,在此处与孤闲聊,传到皇叔耳中,会让皇叔生气?”
现在苏晓和季衍尘之间貌合神离的关系,谁不知道?而且季衍尘看似对苏晓宠地很,实则都已经大肆收受美人了。联想到之前,季衍尘还特地把各处送到王府的人杀了个干净,让京城上下都以为,这对尘王夫妇情比金坚。没想到到头来也就那样。其实苏晓也没做什么,不过就是为着季衍尘着想,去明辉太后宫里多跑了几次,还故意对外说了夫妻之间始终没有同房……这等事一传出来,季衍尘这个当夫君的,简直就成了笑话,也难怪会忽然松口,开始四处寻找美人。想必要不了多久,苏晓的尘王妃之位,也就该丢了吧?马车里,寻谷就正在同苏晓提醒:“尘王府近日多了好些女子,王爷还故意放出了消息,他也知道的。”
苏晓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是啊,季修桀定是以为她在尘王府即将混不下去了,这才特地过来耍存在感的。“你……咳咳。”
她一张口,中气实在太足,立马又放缓了声调:“太子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故意为难?”
还别说,她的声音本来就是空灵清丽的,平日率性随意,语调又快,行医太久,习惯一语中的,和自己人聊天则更显慵懒,这么刻意放柔,和平时一对比,竟还显得有些楚楚可怜了。季修桀果然更添温和:“王妃,孤并非刻意为难,而是担心王妃,这才特意前来探望。”
“太子有心了。”
苏晓在马车里翻了个白眼,能不能不要这么多废话?“近日尘王府不大安生,便连孤也有所耳闻,想必王妃也是受尽委屈,今日才会想要出府闲逛吧。”
季修桀悠悠长叹:“孤那个皇叔,从小就极为厉害,不论政事还是军务,都是父皇身边的不二助手,孤,万分敬佩!”
身为太子,季修桀倒还没有蠢到那个地步。明知道苏晓身边的子武和寻谷都是季衍尘的人,他再怎么想挑拨离间,也不至于当众说季衍尘的坏话。且有的时候故意往高了捧,效果反而会更好。“孤也想劝劝王妃,纵然王妃和皇叔有共患难的情分,也千万别太由着性子来,为人妻者,大方些,恭顺些,皇叔也会更喜欢的。”
季修桀暗笑,谁看不出来,苏晓的性情实则心比天高?那一身孤傲气质,几乎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压都压不住。试问这样的女人,若得不到夫君的真心,还能容人么?一心一意这等事,在整个天下都难见到,毕竟天下男子,有几个没有三妻四妾?要想收了苏晓这种女人的心,也就一个法子——让她以为,占据了另一个人完整的一颗心!可惜了,季衍尘比苏晓还要高傲,甚至可以说是桀骜,那样的男子,唯有被顺从的份,又如何受得了自以为是的苏晓?而苏晓眼皮子一抬,和寻谷对视一眼,两人同时讽笑。原来,季修桀是想从这些方面下手?“恭顺?”
苏晓故意透露出不忿:“难道本宫还不够恭顺么?”
季修桀眼前一亮,暗喜于自己押对了宝。“王妃,皇叔的性情,你也该知道几分,孤和父皇都劝慰不得,因此王妃你还是……”季修桀为难地苦笑一声,又道:“还是不说这些伤心的话了,若王妃有了委屈,大可找孤诉说,或是进宫找母后和太后也使得,她们都十分喜爱王妃的个性。”
“是吗?”
苏晓心不在焉,季修桀废话那么多,她都快没耐性了。季修桀眉目含笑,光是看着苏晓的车帘,似乎都含情脉脉的:“那是自然,王妃有惊世之才,明明一生都没有触及过医术,却在短短数月之间成为了神医,别说母后和太后,便是孤和父皇,也对王妃的聪慧万分敬佩。”
苏晓暗叹,这货,总算是说到正题了?除了挑拨离间,就是为着打探消息来的吧?正好,她最近就像散播一些莫名的消息出去,此刻便是个好机会。“也是机缘吧。”
她轻声喟叹,“在逃难的时候,机缘巧合救了个姓杜的老人家,把家传的秘方都给了我,这才让我有了容身之处。”
“姓杜?”
季修桀好奇地追问。苏晓却不说话了,就是姓杜啊,姓杜名馔嘛。没等到回话,季修桀也并不气馁,总归是和他们的推测八.九不离十。要说医术,苏晓肯定只是个半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