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谷又看看南边院里的方向:“班灵没来,她的人倒是先住下了,还真不怕死!”
“她们来路不简单,连王妃都只能忍,你我又有什么法子?”
元月摇摇头,到底不放心,拉上寻谷往那边走去:“走,去探探底细!”
这不来还好,一来才发现,其中一个发号施令的侍女,居然悄无声息的就不见了。没找到子文,倒是找到了子武。子武也满头大汗:“子文说了,失踪的那个,就是先前在王府门前与王妃发生口角之人,看其身份,或许就是班灵的贴身侍俾,名唤恨香。”
“恨香?”
寻谷狐疑,这名字……“是她?”
元月倒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见两人的脸色都好奇了,元月严肃解释:“方塔城的班城主手中,有十来个历代相传的蛊师,据传,自小便以自身的鲜血养蛊,待到长成之日,其手里的蛊最少也有七十七只,或阴狠,或毒辣,或难以想象,几乎无人能敌!”
“而恨香,就是年轻一代蛊师中的佼佼者,不仅蛊术超然,连功夫也不可小觑,是被不知楼列为天下灵杰的重点人物之一!”
元月又深吸一口气:“没想到,班城主居然把这样的人手给了班灵,还让班灵带进了京城!”
寻谷和子武对视一眼,两人脸色巨变。天下灵杰?季衍尘和周无遇一直被列在其中,后来由于苏晓医术高超,同样厉害到难以想象,便也列了进去。这些,还是之前刚回京时,有幸跟着楼奇去了一趟京城的不知楼分楼,这才见识到的。而今日,分明是在尘王府之内,护卫暗卫,无数双眼睛盯着,那恨香居然也能悄无声息地离开,可见,绝非简单的人物!“班盈和班灵这两姐妹,绝对是有备而来!”
“王妃的猜疑果然是对的,咱们万不可掉以轻心,务必小心防范!”
……恨香自然没去别处,而是去了宫里。然而还没等见到班盈和班灵,就在金銮殿外,见到了季修桀和一个老大臣。看着,像是太子侧妃的父亲?恨香眯起眼睛,悄然摸了过去,藏身暗处借机打听。“苏太傅面色不佳,莫不是因为娇然成了侧妃,便不高兴了?”
季修桀笑呵呵地打着哈哈,实则直问出来,任谁都不好答言。苏承嗣深吸一口气:“太子多虑了,究竟是什么位置,都算小女自己的福分,老臣焉敢多言?”
“其实,您也是孤的岳丈大人,说话,还是不要言语带刺了。”
季修桀反倒又软了下来,一味卖惨卖乖,仿佛是在为苏家考虑,“岳丈,小婿实则也无可奈何啊!原本上好的婚事,可惜一再成为百姓口中的话柄,小婿为了保住这门亲事,已经据理力争了,也是父皇和母后看在岳丈的份上,这才没有断然退亲呐!”
说到底也是苏家心虚,若非苏家时不时的出事,根本就不至于此。再加上,苏家如今说是强弩之末也不为过,要不是苏娇然还能进东宫,那么像今日这样的盛事,苏家压根都没脸过来。罢了罢了,时至今日,苏家丢过的脸难道还少吗?也不差今日这一回!知道苏承嗣愿意顺着台阶走下来,季修桀的脸色轻松多了,便又道:“岳丈,这尘王妃,咱们还是该想个法子,若这么长久地让她折腾下去,且不说苏家,就是东宫,乃至于朝堂,可就都要乱了!”
苏承嗣老脸阴沉:“老夫又有何法?”
要有办法早就用了,还需要等到现在?季修桀不慌不忙:“岳丈,尘王妃到底是您的女儿,她屡次生事,还都成功了,是因为您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可她的品性,您和岳母该是最明白的,定有些什么事,被您二位忘了也不一定。”
“忘了?”
苏承嗣眉头紧拧,说不定,还真是被忘了什么……“另外。”
季修桀趁热打铁:“那练兵密录的事,如何了?”
苏承嗣心里一咯噔,早知道季修桀特地传话留下自己,多半就是为了此事,偏生季修桀先扯了一堆有的没的,害他放松警惕。他的神情有些冷峻:“太子不必担心,亲信传话,东西已经拿到手,不如就要到京城了!”
“快到京城了?”
季修桀眼前一亮:“到哪儿了?这越靠近京城的地方,耳目就越多,岳丈不妨说出来,小婿也好命人前去接应,免得节外生枝啊!”
苏承嗣眼珠子一转,似在犹豫。实则却是在想,让季修桀知道‘消息’也行,反正回来的队伍根本就不存在,他大可以说出个地点,再在那之前做些手脚,造成练兵密录被劫的假象,如此,便可推卸说,此事乃季修桀的手下口角不言,这才惹出来的祸事……至于那本密录,他大可以接着派人暗中查访,能找回来固然是好,就算找不回来,此事也算不了了之了!“说是三五日后,便能赶到霞关山关隘。”
苏承嗣小声说着,仿佛不是很甘心。可苏承嗣越是这样不情不愿,季修桀才越信。霞关山,距离京城不过几百里,要不了多久就能入京。然而问题在于,霞关山距离京城已经太近了,若有不测……“小婿知道了。”
季修桀收回脑子里杂乱的思绪,不忘冲着苏承嗣作保:“还请岳丈放心,娇然是孤从一开始就决意要娶的人,她在东宫,孤只会护着她,敬着她,断不会让她受任何委屈!”
苏承嗣松了一口气,不让苏娇然受委屈,就是不会让苏家受委屈,这份担保,倒也够了。“好!”
他点点头,正要走,忽然又想起来:“班氏之女,都精通巫蛊之术?”
季修桀眉头一拧:“此事,是皇祖母和母后做主,孤也无可奈何。”
“太子要小心了!”
苏承嗣一句话说完,拱了拱手,转头离开。暗处,恨香眯起眼睛,这话的意思,是让太子防着她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