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晓这般说,子武当场石化。今日葛氏晓庄头天开业的大日子,他们这几个跟着背后大东家苏晓的,居然要和大东家一起吃馅饼?再不情愿,也只能把馅饼接到了手里来。而后转到葛氏晓庄所在的那条街道,才发现都快宵禁了,这里居然还是围地水泄不通。苏晓干脆上了马车,就站在门前,扶着门框远远地朝那头望。从大开的窗户里,还能看到酒楼里面忙得热火朝天,人人都像是踩着风火轮,满头大汗不说,只像是没有停下来的时候。“这么忙?”
子武恶狠狠地啃了一口馅饼。还好买了这东西,活着香味倒也能勉强凑合了,否则的话,岂不是要饿肚子?“如此下去可不行。”
苏晓弯腰坐回马车里,垂眸想了想,看向紧跟上来的元月,“你去吩咐人,做些竹排,大小各一份,上面写好号码,往后就别让食客在门口堵着了,各自来领了号码,按照顺序用餐,若楼中有了空位,就让人把轮到的大竹排挂到门前,或是喊一声,或是敲个锣,过时不候,这样就行了。”
元月听得眼前一亮,越想越觉得此招可行,忍不住还笑了:“早知道王妃是个心思巧妙的,但每次听见,还是忍不住佩服。”
苏晓挑挑眉,这算什么?都是在前世的世界里,所积攒下来经验,活学活用罢了。“早些回去歇着,明后日都去作坊,等把药材说完了,抽空进宫一趟。”
苏晓说着,顿了一顿,难掩心头失落,“那之后,我再抽空多写几个药房,随后林暮雨就该出嫁了,到时候就去送嫁吧。”
离了王府也好,像如今这样,有地方住,有衣服穿,也有东西吃,闲了就自己找点事情做,余下的那些是是非非,除非是自己想去面对,便近不了身。真是清净!她苦笑着摇摇头,寻谷和元月也相视苦笑。王妃啊,这是在逞强呢。在苏晓看来,实则也就只是有些闷,别闲下来胡思乱想也就是了。接连好几日这样忙碌下来,每天不是围着药材转,就是打点酒楼食客排号的事,如若不然,就是在百戏楼里四处闲逛,见着哪里有待改进就直接提出来……谁说不舒坦来着?过足了当老板日理万机的瘾,也有空翻阅起账簿,看到自己的商业帝国日益完善,再略微算算自己现在有多少身家,连脸色都明显红润了好几分!也就是在进宫的路上,不得已拍了自己好几下,免得这满身的活力与朝气,再惹人生疑。进了圣德太后的大殿,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回想起昨天晚上不小心嚼了一颗花椒的事儿,期期艾艾地就跪下了:“臣妾参见圣德太后。”
圣德太后眼底的笑意人看人知道,面上却极是怜悯:“傻孩子,快起来,让哀家看看。”
一双手才刚伸出去,苏晓就直接握住了,还不住的用力:“太后,臣妾是来请罪来的,还望太后,帮臣妾说一句公道话吧!”
门口处的寻谷和元月快速收回视线,眼观鼻鼻观心,只当什么都没瞧见。说公道话?苏晓都乐不思蜀了!还有,圣德太后还真是上道啊,次次都主动把手递给苏晓,那跟把底细直接翻出来有什么区别?“好孩子,你……”圣德太后欲言又止,还看了守在殿外的寻谷和元月一眼。苏晓吸了吸鼻子,回头吩咐:“寻谷,你去瞧瞧明辉太后,元月,你去御医院问问,明辉太后最近的病况如何了,省得王爷又说我白费了孝心。”
圣德太后眼底精光乍现,苏晓这句话,可就有意思了。原来苏晓也知道,身边跟着的人,实则都是忠心于季衍尘的,这才急急支开?还有,季衍尘说苏晓白费了孝心?这不就是在讽刺,苏晓自作主张诊治明辉太后之事?“你啊。”
圣德太后把苏晓扶起来,发现苏晓居然照旧只是蹲着敷衍了一下,心头难免不忿,脸色也变得难看了些。太后到底是太后,转眼就替自己的黑脸找到了说辞:“尘王妃,哀家不得不说你一句,也是你性子太烈!”
苏晓擦了擦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满心里想着的,都是圣德太后的脉象,只幸而看上去还算乖觉。“放眼整个京城,你细瞧瞧,有哪个为人妻的和你一般,对夫君大打出手?还闹得独自搬出府去?”
圣德太后只当苏晓是心里羞愧,越发严肃地数落,“就算是哀家疼你,可尘王的脾性,难道你不晓得?你如此张扬,还要哀家去替你讨公道?就算哀家愿意,难道尘王就肯听?”
苏晓愕住:“啊?”
什么对夫君大打出手?“尘王的乌眼青,连哀家都看到了,他更是亲手承认,就是被你趁其不备偷袭的,所以你才闹着不肯回府,你还不承认?”
还别说,看圣德太后这副气急又苦口婆心的模样,不知道的,恐怕都要以为这是亲婆婆了呢。苏晓眨了眨眼,猛然想起来,自己那天晚上做的一个梦。在梦里,不就是对着季衍尘拳打脚踢?原来不是做梦?那昨天晚上,还梦到把季衍尘踹下床,依稀还听到什么磕到了的声音……“皇祖母,孙儿叩见皇祖母!”
就在这个时候,季修桀过来了,先是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而后笑看着苏晓:“苏姑娘也在啊。”
苏晓拧眉:“太子,你就算不愿唤我一声‘皇婶婶’,也不该这般称呼。”
‘苏姑娘’这三个字没什么错。问题在于,绝对不能是被季修桀这么叫出来的。没的显得亲近,恶心死人了!个深海油腻小王八!季修桀不怒反笑:“你接连几次让皇叔破相,这‘尘王妃’,恐怕也当不了多久了吧?”
苏晓的眼睛猛然瞪大:“破相?两次?”
“上回,是乌眼青,今次见着,额头都肿了,难道不是你对皇叔大打出手?”
季修桀明显就是在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