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被逗笑了:“果真吗?”
“自然是真了!”
寒舒云严肃道:“我阿爹对此也头疼的很,毕竟北境也是有田地的,只是牧民更多,只因均摊之事,家族势力壮大的牧民完全能够承担地起,马奶也好,羊羔也罢,每年缴上来的一分不少,可是那些没有权势的牧民之家……”寒舒云轻叹出声:“我阿娘心里不忍,时常带和我长兄,带人去各地部落查访,避免牧民们以势压人,可也终究不是长久之法,再有,我们那地方肉多奶多,果蔬极少,也缺盐巴,但每年都只能去仓平换那么一点……扯远了!”
她嘿嘿一笑,眉间愁绪还在。“别担心。”
苏晓伸手替她抚平额头,“若方才说的这些真能办下来,以北越国境的国土之大,很快就能得到关于各地盛产粮食的确切情况,你也说了,北越缺蔬果,这里则缺肉食,若能互通经济,不仅能带动商业,各地百姓们的生活资源也会更加丰富啊!”
寒舒云愣了半天,眼睛越瞪越大。苏晓还没来得及笑着打趣,腰间忽然一紧,偏头才发现,季衍尘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眉眼含笑,目中带光。“干嘛这样盯着我?”
“本王是在想,爱妃个子娇小,是怎的,竟生得了治世之才?”
季衍尘低笑着调侃。他很惊奇,更多的是惊喜!关于户籍,他早有想法,却始终觉得不够完善。可方才苏晓细致一说,所有挡在眼前的参天问题,顷刻间土崩瓦解,展现出一条康庄大道!民不聊生的天下,注定了国难安定。而只要民生安稳,何愁国不富强?“晓晓……”季衍尘惊喜万分的笑了,搂着苏晓的手也越来越紧,明显动了情。苏晓心里猛跳,这男人,该不会是要在这里……“别闹,有人!”
“人在何处?”
季衍尘在她耳畔低喃。她只觉得浑身瘫软,羞得直想躲,可是偏头一看,书房里早就空空荡荡的了,连房门都关的严严实实。哪里还有人?也就季衍尘,生猛地不像是人,像野兽!揉得她浑身骨头,又要碎了…………在登上马车之前,苏晓就没有见过旁人了。就连吃晚膳,也是季衍尘伺候的。没错,那脱缰的野狼可算有点良心,还知道尽心尽力伺候她,甚至都不肯让青黛进来伺候她梳洗,闹得澡盆的水都洒了满地……最后头发扎不好,也是她自己胡乱挽上的,一会到了林家,见到人了,肯定要遭人笑话。才想着,脸颊滚烫之际,寻谷和元月忽然撩开车帘进来了。紧接着,寒舒云也上来了。三个人看到她,齐齐抿唇偷笑,却都不说话。苏晓瞠目结舌,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低着头坐着。窃笑声越来越大,苏晓的脸也越来越烫,到最后干脆恼羞成怒:“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明日我就给你们找个夫君,都嫁了!”
“王妃,我们什么都还没说呢。”
寻谷故意揶揄。“别打趣王妃了。”
元月看不下去,可脸上的笑容最是明显,“王妃嫁人虽早,可真正成为人妻,也就这两天的事情。”
苏晓噘嘴,心里暗恨,一定要赶紧把人都嫁出去!几个人都齐齐低笑,而后元月凑过来,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您这头发,挽得也太马虎了,我来吧。”
像是早有准备似的,元月还掏出了一个小包袱,里面赫然是常用的首饰,和一把小巧的玛瑙梳子。这年头,用红玛瑙做梳子,可是很奢侈的事情……但苏晓更在意的是,元月把这些东西带了出来,难道是知道她的头发要乱?这么一想,她脸上越发绷不住了。好在寻谷和寒舒云还有点良心,主动提及了林家出嫁之事。“我听说过,这里的人成婚,和我们北越是不一样的,具体如何,我们又为何今夜便过去,寻谷你知道么?”
寒舒云好奇问道。寻谷挠了挠头:“我也没见过几次,唯一的一次是迎亲,所以……”说这话的时候,寻谷看向了苏晓。苏晓撇撇嘴:“上次出嫁,我迷迷糊糊的,也不记得有什么特别的,就是早早起来,梳妆换衣,然后就被塞进花轿啦。”
依稀记得,当时花轿好像几次都差点没抬起来,中途还听到轿夫一个劲的大喘气,似乎还有别的轿夫,时不时轮换着抬轿?嘶……这不堪回首的黑历史!几个人都不好再说了,她们想的是,之前的苏晓,在苏家过得一点都不好,肯定万事都不周全。“有杀气!”
寒舒云忽然低喝,想也不想的就提剑冲了出去。寻谷紧跟着冲出,元月刚给苏晓簪好发髻,谨慎地挡在苏晓前面。苏晓还在想,是何人这么不长眼,敢在今日拦她的轿子,结果外面忽然伸进来一只手,把元月扯了出去。依稀辨认,好像是寻谷的衣服?正疑惑着,马车里又钻进来一个人——季衍尘!苏晓的脸黑了,就是嘛,除了季衍尘,还能是谁?她沉声问:“我是去送嫁的,你明日去沈府观礼就是,跟来做什么?”
“怎么?”
季衍尘挑起苏晓的下巴:“为夫少了你,寝食难安,你看见为夫反倒嫌弃?”
苏晓被逗笑了:“别闹,元月刚给我梳好头发!”
“嗯,那就不碰头发。”
“可是外面还有人……”“那小声些。”
“季衍尘!”
苏晓火大了,能不能别整天跟泰迪上身一样。季衍尘往后退了退,抬眼盯着苏晓,也不说话。看惯了他生杀予夺不动如山的霸气模样,再看他如今一脸委屈,苏晓根本就招架不住。可是才刚刚凑近一丝,整个人就又被紧紧搂住,差点不能呼吸。“季衍尘,你敢在马车上乱来,我跟你急!”
苏晓咬牙切齿。被训的某人动作一顿,乖乖收了手。苏晓深吸一口气:“这才乖嘛,而且季衍尘,你要知道,在外面毛手毛脚,是我的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