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
宫人一个劲地哄圣德太后高兴,“所以这回可是老天开眼,省了太后娘娘您多少麻烦呢?”
闻言,圣德太后却并不怎么高兴,反而眯起眼睛:“前些日子天师上表,说星象有异,若老天当真开眼,又怎么会有此等星象?”
“太后娘娘别担心,星象之说罢了,也不见得次次都准的!”
“休得胡言!”
圣德太后冷下了脸,呵斥道:“星象何时不准过?年前,正是星象说了,代表皇帝的白金星虽亮于天际,那颗代表季衍尘的紫星却并未陨落,反而还有重新闪耀之象,当时哀家就说了,定是尘王还没死,之后果不其然,紫星重见光明,尘王回京,这一次……”“启禀太后!”
有一个宫人连滚带爬地冲进来,重重跪在地上:“不好了,太后,送到皇上宫里的不是寒统领,而是太子妃!”
圣德太后蹭的一下站起身来,脸色黑得似炭:“怎会是她!?”
“太后,此事奴才们也不知道究竟为何,但现在皇上龙颜大怒,刚好皇后娘娘带着后宫嫔妃前去请安,太子殿下也赶在这个时候去禀报国事,这……太后,您还是去看看吧!”
听到这话,圣德太后忍不住的晕眩,整个人险些栽倒,吓得众宫人们连忙去扶。她顾不上多休息,匆忙起身:“去,去御书房!”
轿撵在长长的宫道之中,走得几乎飞起,可圣德太后还是嫌不够快,坐在上面连声催促:“快些,都给哀家快些!”
好不容易到了御书房外,她更是脚下生风,匆匆忙忙冲了进去。皇帝灰头土脸地坐在窗边的罗汉床上,龙袍还没有扣好,沉默不语。皇后跪在一旁,面色铁青。还有个季修桀,失魂落魄地坐着,嘴角无意识地颤抖……“怎么回事?”
圣德太后冷声发问。“母后问朕?”
皇帝猛然抬头,不敢置信道:“一切都是母后做主安排的,难道母后不知?”
“哀家……”圣德太后怔在原地,压根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一家子最亲的四口,就这么陷入了尴尬沉默的境地。偏生在这个时候,太监硬着头皮走了进来,原本以为定要挨罚,熟料四个人都明显松了一口气。“启禀太后、皇上,皇后娘娘,还有太子殿下,外面……尘王妃和寒统领,说是前来给皇上请安。”
“哀家正想问,寒舒云人在何处,没想到她还敢来!?”
圣德太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点,当即咬牙怒道:“把她叫进来,哀家要好好审问她,今日之事,是不是她和尘王妃的主意!”
“母后还是歇着吧。”
皇帝冷哼:“此事本就不光彩,审问?拿什么审问?”
“那自然是……”圣德太后整个顿住,彻底反应过来了。是啊,怎么审问?难道要问寒舒云,原本该是把寒舒云灌醉,再送到皇帝床上的,为何忽然换成了太子妃?那些谋划,自然是一句都不能说的!所以,只能吃了这个闷亏!季修桀双拳紧握,眼圈猩红,见皇后柔柔地看过来,皇帝则始终不肯正视自己一眼,也只好强自深吸一口气,好生端坐着。眨眼的功夫,苏晓和寒舒云已经走进来了,两人面色红润,精神饱满,环顾一圈之后,一个拱拱手,一个屈屈膝,异口同声地来了一句:“都在啊?给各位请安。”
谁都知道,苏晓和寒舒云必定是反将了一军的幕后黑手,面对她们这样故意跑来落井下石的做法,谁笑得出来?见无人理会,两人也没多说,自顾自起来,自顾自坐下,自顾自接过了宫人递过来的茶。圣德太后老脸扭曲,她都还没有喝茶,苏晓和寒舒云居然也敢先喝?更令人想不明白的是,今日之事,寒舒云究竟是如何得知,又是如何脱身,并反过来害了班盈的?苏晓,又有没有参与其中?皇后笑了笑:“难得见你们一起进宫,尘王妃,你是何时入宫的?”
“哦,王爷让臣妾来找寒统领,接她出宫。”
苏晓笑得明媚,这种时候,把所有事情往季衍尘身上推准没错。反正在所有人眼里,季衍尘谋划无双,且权势滔天。又是皇室算计人在先,那么季衍尘出手了,很奇怪吗?皇室对季衍尘的恨意早就爆棚了,加这么一点不打紧。要紧的是,能看到这几个坐在一起,齐刷刷打落牙齿活血吞,这才精彩!果然,听到苏晓说了这么一句,皇后瞬间哑火。“寒统领。”
圣德太后保持着温和的态度,“你进宫之后去了何处?哀家等了你许久。”
寒舒云眼皮子一抬,冷冷盯着圣德太后,差点没憋住。还是苏晓打了几个眼色,寒舒云才深吸一口气,强行忍住怒火,冷笑道:“宫里有刺客,我与其打斗了一场,打斗之时,坏了衣服,之后便去了荣安公主宫中更衣。”
几人打量着寒舒云的穿着,还真是荣安的外袍。“你去了荣安宫里?”
圣德太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哀家不知道,你们几个年轻人,什么时候走得这么近了?”
“太后不妨去问她,顺便,派个太医过去。”
寒舒云嗤笑,今天宫里的人,不管是谁,通通都活该!看寒舒云的忍耐值已经接近临界点,苏晓及时出声:“看皇上皇后,还有太后、太子,几位的脸色都不好,莫非是出事了?”
这句话,算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怎么都不说话?”
苏晓挑了挑眉,故意看向皇后:“皇后娘娘,之前见你,你还让臣妾有空就进宫坐坐,怎么今日见了也不理会臣妾?难道有什么烦心事?”
“……”皇后不语,只是端着那张毫无破绽的笑脸。苏晓接着笑:“有烦心事不妨说出来,臣妾不才,聆听聆听也是好的。”
还是无人理会,苏晓有些兴致缺缺地放下茶杯,瞥向季修桀:“太子,太子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