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提?”
楼奇双手叉腰,眉毛都要气炸了:“你们在宫里玩得高兴,但你们知不知道,宫中禁军已经被调动了,否则我和尘王急着赶过去是为何?再晚一些,你们只怕要死得无声无息!”
听到这话,苏晓眉头一拧,原来是这样?“禁军?切!他们敢吗?”
寒舒云还是不当一回事。楼奇咬牙:“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今日皇室受辱,动手杀了你们又有什么稀奇?就算你们侥幸没死,事后多的是借口可以扯,或是将一切怪罪在莫须有的刺客身上,或是毁尸灭迹,无处可循!即便尘王和北境不肯甘休,可命都丢了,不也是于事无补?”
“还有你!”
他越骂越怒,转头就瞪着苏晓:“你的主意是越发大了,出手也漂亮,如今还要主动住进宫里去?晓晓,你可还记得,你身边有多少人么?都好好反省反省!”
教训完,楼奇也不管寒舒云和苏晓脸色有多差,和季衍尘一样玩了个扬长而去。寒舒云被骂的有些呆,都没赶上要回嘴,又看苏晓闷闷的,想到都是因为自己而起,很是内疚:“都怪我……也怪他们!一个个的,吃了火药吗?”
听到这话,苏晓一下就被逗笑了:“不怪你,你今天进宫进的好,虽然荣安白白挨打有点可怜,可万一换成了下次,真被算计了的话,那成是真的覆水难收。”
有苏晓撑着,寒舒云觉得自己的腰杆都硬了,怒道:“那他们还生气?”
“生气,是因为他们担心。”
苏晓轻叹一声,转身上了马车。寒舒云紧跟上来:“担心还那么凶?是瞧不起我们,觉得我们一定不能全身而退吧?哼,就算宫中已经调动了禁军又如何?难道我寒舒云还没办法把你安然带出来吗?”
“说的是,就算宫中调动禁军,也一定不敢那般堂而皇之动我们才对。”
苏晓眯起眼睛想了想,“楼奇说的那些话,是故意吓唬我们的。”
“我就说嘛!”
寒舒云咧嘴一笑,“晓晓,你从来算无遗漏,他们就是瞎担心,你就别不高兴了!”
苏晓哭笑不得,这世间,哪有人一辈子都能算无遗漏?或许也是因为自己有些骄傲自满,步子跨得太大,虽是打了皇室一个措手不及,但以季衍尘和楼奇的心性,定能看出其中隐患。胜易骄,败易馁,如今的情势,一天比一天复杂,几头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她自信,季衍尘和楼奇绝不是担心被她们拖累,而是担心在如今多线并进的情势之下,万一有了疏忽,就无人及时营救她们了。可是让她乖乖呆着坐以待毙,也不是她的脾气。之前和苏家不过是小打小闹,季衍尘自信不会让她出现任何意外,这才由着来。后来恨香之事,也是大家一起出手的,季衍尘觉得天塌下来不需要她去顶着,便也十分纵容。如今不一样,事涉深宫,水有多浑深不可测。也正是因为如此,季衍尘才只是缓慢筹谋,没有急着对深宫下手。如此说来,她要进宫的计划,季衍尘肯定不会答应……可宫中人人都有七八百个心眼子,藏着的秘密不知道有多少,单凭季衍尘安插在宫中的人手,能尽快抓出确实的破绽吗?若是能,何以明辉太后还是要在宫里憋闷地蜗居着?所以,她必须进宫!趁着今日之事发酵,她在深宫之中各人的心里,形象越发不定,趁着圣德太后等人还没有彻底摸清之前,赶紧进宫反过来摸清宫中诸人的底细才行!就算旁的可以不管,圣德太后身边的蛊师,还有其手里的蛊,也必须弄到一些线索吧?而要想查清此事,除她这个精通医术的人之外,再没有其他人选!“我还是要进宫。”
苏晓低喃出声,并直接无视掉元月和子武瞬间变了的脸色,沉声道:“你们别忘了,你们都是我的人,此事季衍尘不会同意,你们,也不许走漏风声!”
元月低了低头:“只是此事……”“你们知道的,我下定的决心鲜有更改,若听我的,来日季衍尘生气,我还保得住你们,若不听我的,我就不管了!”
这话,苏晓是特意冲子武说的。子武面露苦涩:“您去就去,何必现在就说?”
只要他不知道,到时候王爷也怪罪不了。可现在他知道了……就算到时候有王妃作保,也少不得要挨重罚!“你进宫,是为了查清班盈的底细?”
寒舒云摆摆手,“今日之后,她都没脸活下去了,还有什么好查的?”
“她未来如何谁都说不准,但绝对不会因为今日之事栽跟头。”
苏晓嗤笑道,“今日,那可是皇家丑闻,若因此事废了她,岂不相当于公之于众?所以,她不会没脸活下去,反而会继续活得顺顺当当。”
“啊?”
寒舒云撇撇嘴,又问:“那你还进宫?梁子结大了!”
苏晓勾唇一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者说了,谁吃亏还不知道呢。”
寒舒云也跟着笑了:“这倒是,以你的聪明才智,有几个人能占到便宜?那好,我跟你进宫,好好保护你!”
“你不能去。”
苏晓叹了口气,“楼奇说得对,你背后是整个北境,若出了什么事,皇帝可就抓到把柄了,倒不如我,孑然一身。”
“你怎会是孑然一身?你是尘王妃啊!”
“对呀,我身后是尘王府,但尘王府和皇室早就是不死不休的了,不管出什么事,只要我能保全自己,那么谁都不会受影响。”
苏晓觉得,自己这一边的话,最需要担心的,可能也就是酒楼了。但酒楼开在城里,老实本分地做生意,口碑也很不错,谁敢明目张胆的来?皇家,最需要的是威严,否则就容易失了民心,所以做事情才尝尝束手束脚。她要钻的就是这个空子,借机找到僵持不下的突破口,然后,就是季衍尘的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