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就能闹出这样的阵仗……事实证明,季衍尘和楼奇,都是白担心!“孤怎会有这种癖好?这不是……孤是因为……”季修桀急得磕磕绊绊,要冲上前去解释,可是元月和寻谷,以及荣贵妃身边的人都拦在前头,无声地提醒他,现在自己的样子有多难看,只好又匆匆忙忙折回来,手忙脚乱地穿衣。荣贵妃看了一眼,又把目光定在苏晓身上。这满脸惊恐的模样,还一个劲拍着胸口,把视线瞥到一边,倒是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联想到昨日传扬出来的,关于皇上和太子妃的闲话,再想到自己曾特地命碧玉给苏晓通风报信……她懂了,苏晓这是投桃报李,送个人情给她。果然啊,大名鼎鼎的尘王妃就是不容小觑,换做旁人,哪能让当今皇上和太后,还有皇后、太子、太子妃,这几个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一起吃瘪?更别说,在被迫进宫小住的头一日,就抓到当朝太子这么大的把柄了……想到这里,荣贵妃眼珠子一转:“今天这事也太大了,本宫必得告诉皇上去,要不然,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说完,她就抬手,让碧玉扶着起来,匆匆要离开绒花宫。里间的季修桀听说这话,不顾还没有系好的腰带,连忙冲了出来:“荣娘娘且慢!您就这样去父皇面前,儿臣定要被罚的!”
荣贵妃被他这么扑过来,吓了一大跳,慌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惊声道:“你被罚是可怜,可这件事情还能瞒住?”
这句话,犹如当头一棒,狠狠敲在季修桀脑门上。是啊,重点是不能让此事泄露!再回头看去,门外守着的这些下人,明知苏晓不在里面,居然还谎称一切妥当?苏晓就算有滔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在进宫第一日就收买这么多人!定是那些想让他尽早下位的皇子,刻意设下天罗地网等着他!而这些人,也肯定一早就别他人收买,就等今日!一个都不能留!问题在于苏晓和荣贵妃。若能安抚住她们两个,那么一切自然好说,她们底下的人也不敢胡乱非议。重点是人多口杂,这件事情上,恐怕要好好下一番功夫……“荣娘娘!”
季修桀‘砰’的一声跪了下来,看上去满腹委屈无处诉似的:“荣娘娘,儿臣今日是被人算计了,平白无故醉酒,又不知被何人领到了这里来,进了屋子,闻到满屋的香味,这才……”“香味?你是说香炉?”
苏晓招招手,让元月把香炉捧过来,揭开闻了闻,疑惑道:“这都是我……是本宫先前嫌这里霉味重,特地放了自制的安神香粉,都是用药材配的,没人动过啊。”
说着,苏晓还很是凝重地看向荣贵妃:“若不信,大可请宫中太医来验验,不可能有差错!”
“是要验验。”
荣贵妃抬了抬下巴,碧玉立即上前用油纸包了些香粉。荣贵妃又叮嘱:“一切还未分明,找太医问了就回来,不许四处胡说!”
“是!”
碧玉郑重应声,而后才匆匆离去。季修桀看着这一幕,又看外面跪着一票人,全都安安静静的。苏晓也立即道:“寻谷,兹事体大,都盯着,一个都不许放跑,等事情弄清楚了再做打算!”
“是!”
寻谷也拱拱手,站在门口盯着。“谢荣娘娘,谢……尘王妃!”
季修桀咬了咬牙,本来美人都该在怀中了,如今却又要用‘尘王妃’这个称呼去唤对方,那能不恨?“太子先起来吧,把仪容整理好。”
荣贵妃叹了口气,“但此事,本宫还是觉得该告诉皇上,否则来日皇后娘娘问起来,本宫也担待不起!”
季修桀本来都要起身了,听到这话又跪了下去:“荣娘娘多年无子嗣,一向对儿臣和各兄弟姐妹视如己出,儿臣求荣娘娘,如今也疼疼儿臣吧!”
见荣贵妃一脸纠结,没说话,他忙又道:“荣娘娘,儿臣并非不懂规矩,更不是那种浪荡子,怎会在尘王妃进宫居住的第一日就跑过来?儿臣真真是冤枉的,是有人暗算!”
听到这话,苏晓暗暗翻了个白眼。不是浪荡子?别逗了,这世上还有比季修桀更浪荡的人吗?连亲叔叔的妻子都不放过,简直禽兽不如!也就是她应对能力不错,这才没有中招,否则的话,才真是没地方哭去!“太子为人,本宫也知道。”
苏晓吸了吸鼻子,眼底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可是太子,你也该听说了,王爷和本宫之间已经……若今日丑闻再传出去,你让本宫怎么活?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荣贵妃又眨巴起了天真的眼睛:“你今夜去找了本宫,本宫替你作证,尘王殿下不会怪罪的。”
“可是太子殿下半夜找来,还去了那张床上,就算床上的人不是本宫,本宫也说不清啊!”
苏晓说着,已经落下了好几滴眼泪,“太子,究竟是何人要害你?本宫才进宫来,特地去请了荣贵妃过来说话,就是希望贵妃能在中间说和,别让荣安公主再恨本宫了,却又遭遇了这等事……”苏晓越哭越可怜:“太子可把本宫害惨了,本宫压根就是受了无妄之灾啊!”
门口的寻谷眼皮子直抽抽,看到元月和自己是差不多的神情,顿时觉得心里好受多了。若苏晓把这些说来就来的本事用在王爷身上,还至于两口子怄气吗?可季修桀却信以为真,听得睚眦目裂。季衍尘朝三暮四,还逼得苏晓一个正妻几乎没有立足之地?连这么点小小的误会,都有可能扛不住?“是孤的错,都是孤的错!”
季修桀急急道:“尘王妃放心,孤一定会摆平此事,不让尘王妃受牵连!”
一旁,荣贵妃看在眼里,心头暗笑。这尘王妃,可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