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皇帝冷哼:“从前是还勤勉,如今就算了吧!”
季修成似懂非懂:“哦……”“你好好养伤。”
皇帝不欲多言,又拍拍季修成的肩,“如今你住在宫中的皇子所,小五小六,一个年幼,一个顽劣,你是他们的三哥,要多多照看。”
“儿臣知道,五弟的年纪虽然小些,但很懂事,悟性也是很高的,师傅们都时常称赞。”
季修成说起皇子们,心情就很是雀跃,“还有小六,如今不过六七岁,顽劣也是正常的,不过,父皇或许不知,小六之所以顽劣,上树爬房胆量极大,实则是想习得一身好本事,做梦都嚷嚷着,要为父皇成为最能打的孩子!”
皇帝被逗笑了:“小孩子家家,想的倒是多!”
季修成笑道:“父皇,小六没有母妃教导,性子到底跳脱些,如今儿臣回来,一定会好生看顾。”
不说还好,一说到这里,皇帝的心思也越来越活络了。宫中没有生母的皇子公主多的是,公主倒也罢了,但皇子,是万万不可马虎了事的。皇后有太子这个亲生儿子,对待其他皇子到底懈怠些。再有,如今本来就和季衍尘争地几乎难解难分,皇后和太后都是刘国公家的人,在这等时候,不想着为他这个皇帝分忧,反而拼了命地笼络势力。方塔城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苏家已经被拉拢了,紧接着又把方塔城的姑娘弄过来当太子妃……虽然当初,他也默许了此事。但班盈和班灵,一个闹出这么大的丑事,另一个一心惦记着季衍尘,难道是什么好东西?如今,圣德太后更是打着为他这个皇帝好的借口,一心拉拢苏晓和楼奇,连那寒舒云都不肯放过。是为着皇室而拉拢的吗?不,是为了刘国公府嫁入皇家的圣德太后和当朝皇后,以及皇后亲生的储君季修桀铺路!这一切,非但和皇帝没什么关系,甚至还直接无视了他这个皇帝!越过他这个正当壮年的君王,去给储君造势,莫非是想夺位了?尤其是这祖孙三人越来越荒唐,更不惜损毁了他这个皇帝的颜面,难道还应该继续容忍下去?没有直接发作,就算好的了!“你就是没有生母在侧,从小到大都由尚书阁的师傅们教养,虽然成才,但也过于内敛,连在战场受伤这么重要的事都不传回来,还是回了聚城才给朕报信!”
皇帝说着说着,还激动起来了:“小五和小六断不能步这样的后尘,你们是皇子不错,可更是朕的儿子,小五的生母位分低,抬一抬就是了,但是小六……”季修成静静听着,恭顺地等着皇帝继续说。“小六没有生母,朕就给他找一个养母吧。”
皇帝叹了口气,忽然话锋一转:“荣贵妃性情天真爱玩闹,说不定能和小六玩到一块!”
“荣娘娘?”
季修成笑道:“荣娘娘爱玩闹么?她待儿臣等都是极好的,这些年,时常命人往战地送衣物和点心给儿臣,只可惜儿臣不在宫中,到底没有弟弟妹妹们吃得多!”
皇帝哼笑,却明显越来越满意:“都是上战场厮杀的人了,还惦记着吃?你荣娘娘确实是好的,每到年节和换季之时,都会折腾一番,给诸皇子公主送东送西,说起来,你离得远,拿的确实是最少的!”
“原来父皇都知道啊!”
季修成用松了一口气的语气道:“但去年冬日,儿臣收到一个包裹,说是点心,却都发霉发黑了,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是何物!可又不敢驳了荣娘娘的盛情,不敢去问。”
“哈哈哈!那就是她亲手做的馕饼,朕也吃了,粗的刮嗓子,你拿到就坏了,倒是逃过一劫!”
“父皇说笑了,荣娘娘对儿臣等一视同仁,亲手做的馕饼,也不忘给儿臣一份,儿臣很是感激。”
“嗯,朕了解她,是个性情中人!”
皇帝连连点头。眼看这两父子光顾着琢磨父子亲情,没有再提及什么重要性的线索,苏晓也就失了兴趣,示意元月带她先走。才刚出来,就有人追上来回禀:“太子还在御书房外听着,不肯走。”
苏晓好笑,但再一想,季修桀听到这么多消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便吩咐道:“好好盯着季修桀,他肯定会去找皇后商议,且看他们说了些什么。”
“是!”
见人走远了,这里也还算清净,轻易不会被发现,苏晓又来了兴致:“这个时辰,楼奇肯定已经进宫了,咱们也去看看?”
元月蹙了蹙眉:“王妃有所不知,王爷在宫中的部署是不少,可从前戒心不严,又碍于身份和皇帝的猜疑,没有太涉足于后宫,如今,除了些寻常的妃子,太后和皇后宫里,都是铁板一块,极难安插人手,就算安排进去了,一时半会也没法近前,不似宫中禁军,基本都是王爷的耳目。”
苏晓听得咂舌,后宫没怎么插手也正常,毕竟从前的季衍尘,确实是一心为了天下,对皇帝也算是忠心的。身为弟弟,一天到晚去打探哥哥的妻妾算怎么个事?不同于明辉太后,让季衍尘别透露母子情分,既是为了自保,也是为了季衍尘能免于更多的忌惮,所以季衍尘也尽量不插手。如今是开始紧盯皇宫了,但想要深入各宫,还是不容易的。她更惊讶的是,宫中禁军居然都是季衍尘的人?这就有点牛了……“那也罢,我们往那边去,和楼奇见一面吧。”
苏晓嘴上这样说,脑子里却一直想着方才见到的季修成。原主对季修成的记忆画面非常少,少到只有偶尔几次宫宴的远远一眼,只有个形,连具体长相都对不上。“走这边。”
元月带着苏晓抄近路,也咬了咬牙:“那三皇子定然不简单,瞒得严严实实的就进了京,还住进了皇宫,咱们在宫里住了两日也还是不知道,可见其城府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