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阴冷咬牙:“早知道那不是个老实的,悄默声的就回了宫,连本宫都是听皇上说起才知道,原来,打着把你挤下去的主意?”
季修桀只是冷哼,看到有人跟他一样着急了,才顾得上喝茶。“别担心,有母后在,任何人都别想越过你去。”
皇后阴狠道:“他是趁着你皇叔不在京,想赶紧站稳脚跟,可这样又如何?你皇叔照样容不下他!”
“母后!皇叔容不下他是真,也一样容不下儿臣!你指望皇叔帮儿臣去对付他?”
“傻子,这叫借刀杀人!”
“是吗?呵,那父皇决意为小六找个养母,找的还就是荣娘娘,又如何说!?”
皇后惊得跌坐在椅子上:“你说什么?谁?让谁当谁的养母?”
“让荣娘娘,当小六的养母!”
季修桀冷哼,“母后如今可知道了?父皇是彻底防了儿臣,防了您了!”
“怎会如此……”皇后大受打击,冲起来就要去找皇帝质问,到底是歇了火,又坐回来,“等不得了,去告诉你外祖父,不论用什么法子,赶紧叫那宋家的回京,把荣安嫁出去!”
季修桀皱眉:“儿臣的事,你扯荣安做什么?更何况,皇祖母有意让荣安嫁与楼奇,怎么又盯上了那个宋家的?”
“来不及了!”
皇后低吼,却不急着跟季修桀解释,转而又道:“你别太着急,抓紧找到申家的练兵密录要紧!”
“找到了又如何?还不是差银子?”
季修桀反正就是个万事不顺,万事不爽。皇后恨铁不成钢:“难不成你竟是个蠢笨的?练兵密录藏在申家祖坟,难道还挖不出些金银珠宝?实在不行,你就把苏晓收了吧,她手里东西是不少的。”
“这会又起了这心?”
季修桀冷哼。皇后也不恼,只道:“本宫已经去查百戏楼了,若能问出背后的掌柜,说不准,也能落到你手里来,到时候便更稳妥了。”
季修桀眼前一亮,明显气顺了不少:“那是自然,这世间的所有好东西,合该到孤的手里!”
“这才是储君应有的模样。”
皇后满意了,却屏退左右,要和季修桀详细谈论……后面谈了些什么,无人得知。但苏晓看到这里,心情已经坏的无以复加了。她把这叠纸递给元月:“原样给楼奇看了,消息也要带给老万。”
元月匆匆扫了几眼,脸色都变了。寻谷方才已经听元月说了御书房那些事,气得饭量减半,这会见两人都是这样的神情,上前抢了来细看。“他们母子脸是真大,一会申家,一会你,一会还有百戏楼,真当如探囊取物般额容易?”
寻谷咬牙:“不知所谓!”
苏晓沉着脸:“这是只是其中还一部分,没看见吗,他们最想要的是练兵密录,还让季修桀别担心……为何不担心?难道他们已经有了足够的兵马,只差让兵力更加强大的练兵密录和银子?”
这下子,寻谷和元月的脸色同时巨变。“不能等了……”元月缓缓道:“季修桀一见到皇后就是这话,究竟是什么不能等?大有深意啊!”
“不难猜,估计是弑君夺位吧。”
苏晓心烦意乱的,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敲打着桌沿,“既然查出了苗头,就不能轻轻揭过,但我手里已经没有足够多的人手了,此事重大,只能让季衍尘去查,把消息递给他吧。”
“是!”
寻谷用力点头。“还有关于季修成的消息,也要让他知道。”
“是!”
不过吃了口饭,寻谷又匆匆离去。苏晓一口气喝了半盏茶,又道:“这种紧要关头,偏要把荣安嫁出去,还说什么来不及了,是什么意思?”
元月想了想,胡乱猜到:“如果咱们没猜错,荣安果真是荣贵妃的女儿,而荣安嫁到宋家,蛊毒未解,万一害死了宋先锋,宋家绝对不容她……”听到这里,苏晓灵光一闪:“如果在荣安被宋家折磨,甚至是身死的时候,再告诉荣贵妃真相!?”
“皇帝有意要让荣贵妃抚养六皇子,偏在这个关头得知自己的女儿被人所害,而她却眼睁睁看着,没能救下自己的女儿,那她岂不是会伤心欲绝,从而大病一场?”
元月不敢置信,“好狠的心计,若是荣贵妃因此病重,或是自尽了,那还谈什么抚养六皇子?”
苏晓也觉得心惊,但这似乎是最合理的解释。如若不然,皇后何苦要担心来不及呢?元月提议道:“要不要帮荣贵妃一把,让她早些成为六皇子的养母?”
苏晓沉吟一瞬,摇摇头:“此事,不必我们着急,把这消息告诉她就是了,她自会想法子。”
“是。”
“就那个碧玉吧,上次给咱们通风报信的,听说,对荣贵妃很忠心。”
苏晓勾唇笑了笑,接着往下看。还有一份宫中眼线抄录来的,记录着苏晓走后,立嫔等人去皇帝那里添油加醋说过的话。无非就是说苏晓仰仗着的只有阳泉谷众大夫的医术,自己估计是没有什么真本事的,说了一大箩筐。末了,皇帝面上自然没说些什么,只让她们到时候都好好喝药,试试诸葛神医的医术。她把这部分内容一把火烧了,又看楼奇给她的那些。应该是从不知楼里抄录出来的,详细记载着后宫诸嫔妃的身份来历,还有脾性喜好,母家是个什么情景,关系亲近与否,身边的人是否忠心,哪几个忠心,还有就是,承宠几何,受宠程度大概是多少……还真是详细。苏晓仔细看了,一遍下来,已经记了个七七八八,照旧交给元月收着。看看天色还早,她出门来瞧了那两只兔子,吃了蛊血的一直在睡,萎靡不振的。“再盯一盯,别让它们中了暑热。”
苏晓摆摆手,转身往隔壁的南宫走去。短短几步路,她却忍不住琢磨,荣安的蛊,直接问班灵的话,算不算妥当的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