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姐姐,往日竟是孤看错了,真是不错。”
季修桀不住口的又称赞起来。砰!苏娇然把碗重重放下,担心露馅,忙又笑道:“冰手地很,臣妾没拿稳。”
季修桀那心思,怕是又起来了吧?此事,她是做不得主的,但在宫里杀人也难,唯一的路子,恐怕……给季衍尘写封信,若季衍尘还顾忌颜面,总有办法让季修桀歇了这心思!“长姐如今确实有长进。”
苏娇然死死捏着拳头,尽量不让心里的恨意流露出来。“不止她,你如今也很不错。”
季修桀把莲子汤一饮而尽,就像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连脸色都变得红润了。苏娇然服了服身,就坐在桌边等季修桀过来吃饭。季修桀意犹未尽地放下碗,看向苏娇然,恍惚间,就仿佛看到苏晓这么柔弱乖顺地坐在那里。“过来。”
他招招手,“别说话,过来。”
苏娇然眉心紧皱,但也没有违拗,乖乖走上前去。谁知才到季修桀跟前,就被他用力拽到怀里,不由得惊呼出声。就是这么一声惊呼,让季修桀立刻回过了神。苏娇然看得无比真切,季修桀眼里方才还满是兴奋,一瞬间就阴沉下去,连带着她头顶也像是浇了一大盆的冷水。下一瞬,季修桀又涌起怒火来。一个苏娇然,让她闭嘴不闭嘴,不让自己如意。还有好些事情,都不能如意!比如父皇,原本那般看重他的,如今一个病秧子老三,居然也能得到父皇青眼了!他才是北越中宫嫡出,又是长子,北越,乃至历朝历代,谁不是立嫡立长?父皇怎敢看中他人?还有皇祖母和母后,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连累了他,连带着他的太子妃也白白的必须舍弃了!“呃……太子……呃,殿下……”苏娇然被掐地面上红肿,几乎就要断了气。她方才全然没有设防,哪里想得到,季修桀会骤然对自己动粗?可她偏又说不出来话了,手也渐渐地不能动弹……眼看就要死在季修桀手里,脖子上忽然一松,好些空气往喉咙里钻,带着一连串的腥甜,让她止不住的咳。本想赶紧离开这里,不料季修桀箍紧了她的腰,手也往裙子里面探去……“殿下,现在这个时辰可使不得……”“闭嘴!”
季修桀就像是疯魔了,冲着苏娇然嘶吼,手上也越发不留情:“不想死,就闭嘴!”
苏娇然吓得浑身发颤,可方才已经险些死在季修桀的手里,此时更不敢乱动乱喊,只能生生僵着,死死忍住。直到季修桀疯了般地拧她,拧地她像是有几块肉要被揪下来,才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嘶吼:“啊!”
这下子,季修桀倒是没生气,却反而像是被鼓舞了似的,越发兴奋……约莫过了一刻钟。季修桀精神抖擞,穿好了衣袍。看苏娇然瑟瑟发抖,浑身青紫地躺在哪里,他捡起苏娇然掉落在地的外袍扔过去,却只盖住了苏娇然的脸。苏娇然还有些理智,未免下人进来看到,挣扎着起来,自己把皱巴巴的衣服拢起来穿好。再看季修桀,坐在桌边吃饭,看着还是和往常一样,温润如玉,谦谦君子,可在这层表象底下的真实面貌,却让她不住的打寒颤。好好的一个太子,明明好糊弄地紧,为何忽然就变成这样了?季修桀并未理会苏娇然,吃了几口饭,见她已经穿好衣服,正在自己梳理头发,扬声道:“来人。”
有太监进来,悄悄瞥了苏娇然一眼,看到她瑟瑟缩缩满面惊慌,自己的脸色也越发白了。方才的动静,可是吓人的很!“奴才在。”
他回话的时候,都多加了十二万分的小心。季修桀对这样的恐惧很是满意,他大手一挥,道:“去库房取百两白银,再寻些摆件,送到苏太傅手里,告诉他,孤对他的几个女儿很满意,念他有功,赏他的。”
听到这话,苏娇然浑身一哆嗦,先是那样对她,然后又给一颗甜枣,自己还能有什么法子?季修桀瞥了她一眼,嗤笑出声,这还只是苏娇然。若苏晓也能到他手里,那才是真正的齐人之福!“对了。”
他又道:“苏家四小姐该嫁人了,卫家之子不错,让苏太傅准备着把婚事办了吧。”
太监还没有退出正殿,闻言一愣,没敢说苏家已经在找几个年迈的老亲王,商量把苏娇彤弄过去做妾的事儿了。那几个老亲王都是先帝的兄弟,早没了实权,想来也不敢跟太子殿下做对。“嗻!”
消息传到苏府之时,苏娇彤已经心如死灰,命人去备了毒酒和白绫。自己日益显怀,不管嫁不嫁人,只要不是嫁到卫家,都将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如今苏承嗣为了银子,全然不顾她的念头,要把她往那几个亲王府里塞。自然,是为了银子。听说,能卖到一二千两呢。那些亲王,可不像是尘王殿下那般威风凛凛。一个个的都到了花甲之年,府里妻妾成群,平日里,三天两头就会有莫名死了的姬妾被抬出来。她就是能把腹中子遮挡过去,也不可能在那样的虎狼窝活下来,何苦来呢?“都放着吧。”
苏娇彤起身,扫视一圈,剪子被放在了枕头底下,白绫已经穿过了顶上的横梁,毒酒也在桌上摆着。这么多种死法,一会都由她。婢女哭得眼圈红肿:“小姐,还是再等等吧,之前尘王妃是许诺了的,后来苏侧妃也说过了,定会帮你的,何苦呢?”
苏娇彤面无表情:“若真是要帮我,早帮了,我等得起,孩子等不起。”
“小姐……”“你知道的,我下定的决心,何曾改过?”
苏娇彤怅然一笑,视死如归:“我给卫郎写的信,你可收好了?”
“收好了。”
婢女抽泣不停。“既然收好了,就把眼泪擦擦,随我去见父亲最后一面吧。”
苏娇彤摸摸头上的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