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一笑:“沈家不缺这点金银,也不缺仕途出路,北越人才济济,沈公子,还是把这机会让给大家吧!”
队伍中,周无遇目光一闪,瞬时明白过来:“尘王妃招才纳士之心,与尘王殿下如出一撤,只是这悬赏令,究竟为何?王妃若不说,怕是也无人敢接啊!”
这话的意思,是要告诉在场的所有人等,今天苏晓在这里做任何事,都是有季衍尘兜着的!而这话不仅听得众人心头火热,苏家一干人等也眼热无比。看看如今苏晓的号召力,站起来说句话,在半路上都一呼百应。如果真能和苏晓重新理好关系,那么苏晓的这些人脉,不都能成为苏家的人脉?这些对苏晓万分敬重的人,岂不是也会对苏家万分敬重?马车里的苏老夫人和张如雪是如此,方才恨不得再走远些苏承嗣,也是如此。至于骑马和众大臣们走在前面的苏承嗣,更是如此,连腰板都挺得笔直了,还捻着胡须呵呵直笑。这副与有荣焉的样子,看得其余大臣们满心疑惑。方才似乎还听到说什么,苏晓的名字都放回到族谱上去了?难道苏晓还真要回到苏家?现在苏晓又抛头露面的,身为尊贵的尘王妃,在这里大声说着什么悬赏令?就不怕尘王殿下怪罪?周无遇还说什么招贤纳士和尘王殿下如出一撤,难道是曾经在朝堂上提过的,要广纳寒门、平民的才学之辈入朝为官之事,如今是真要开始办了?另外,悬赏令又是个什么?众人的思绪疯狂飘舞,实则也就过去了短短的几息功夫。苏晓高举手里的荷包,道:“本宫当日脱离苏家族谱,人尽皆知,如今苏家看本宫在尘王府过得好,便敢以下犯上,擅自将本宫的姓名加回苏家族谱,实在可笑!”
“因而,本宫在此请求北越不畏强权,有忠义、有气节的民间英雄出手,以本宫的名义,砸了苏家祠堂,烧毁苏氏族谱,以儆效尤!”
话音落下,沈和言立即大叫一声:“好!胡乱把别人的名字写进族谱,来日人人效仿,岂不是敢把皇上的名字也写进去?长此以往,家国法度何存?”
周无遇也笑得不行,跟着喊道:“可惜本候有官职在身,不然,接了王妃这张悬赏令又如何?只是不知道,我北越民间,可否有这等忠勇之辈啊?”
几乎是一瞬间,各处人群都有人冲了上来,半路中还互相推搡,只求占个先机。尘王府的府兵一直远远跟着,见此,立即策马上前,将苏晓的马车紧紧护住,却并不拔剑,免得引起更大的骚动。百姓们睁大眼睛看着,这些府兵一言不发,高骑在马上,周身铠甲闪烁着寒光,个个都意气风发,不怒自威。这是平民百姓穷其一生也难以触碰到的高台,而如今,尘王妃竟亲自亮出了台阶,笑看贫民子弟拾阶而上!“尘王妃,小人要接这令!”
一个武夫蛮横地推开其余要冲上前的,大步走到马车前方,面对周围无数打量的目光,和森严的府兵,也照旧满身傲气。苏晓挑眉:“苏府偌大,护卫几十,单凭你一人,如何成事?”
“简单!”
武夫霸气挥手:“适才王妃所言,引得民间的兄弟们士气大涨,小人接了这令,接了这银,将大家集结起来一举成事,而后论功分配,在此期间,凡有勇猛智谋之辈,王妃自然知晓,能否入仕,看本事!”
“好一个看本事!”
有个书生模样的穷公子哈哈一笑,“只是王妃身份尊贵,若就这么砸了苏家祠堂,未免遭人非议,不如让小人协助一二,必定保住王妃与整个尘王府的清誉,且事半功倍,不让民间这些英勇的好大哥们因此获罪!”
苏晓勾了勾唇,这还只是站出来的,那些没能站出来,正捶胸顿足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呢。“几日?”
她问。“一日!”
“一日!”
穷书生和武夫不约而同,话毕,两人相视一笑。“好!”
苏晓把手里的荷包抛出去,武夫足尖一点,腾空起来一把抓到手里。再看苏晓,干脆利落地转回马车里,车帘放下之际连连晃动,还能听到她说出来的话:“子时之前,本宫在尘王府等诸位的好消息。”
寻谷拉动缰绳,目光扫过这群人,邪肆一笑:“苏家境况,不论敌我,无人会插手,诸位可得亮出本事来,会一飞冲天,还是因此丧命,全看造化!”
府兵把马车护在中间,缓缓驶离。早已傻眼的苏家众人终于回过神来。苏老夫人探出脑袋,指着苏晓的马车大骂:“苏晓你个孽障,居然敢……”前面,寻谷侧过身子冷声高呼:“还敢犯上,掌嘴!”
垫后的几个府兵立即调转马车,二话不说将苏家的马车围住,拔出佩剑,同时出手,‘砰’的一声削断了马车顶,而后用削铁如泥的剑锋直指苏老夫人的脖子。“啊啊啊!”
苏老夫人吓得老脸发白,浑身直颤,“我,我……”在苏老夫人身侧的张如雪,看到这些从四角指来的利剑,只觉得头顶都在削了似的,凉飕飕的。她暗骂苏老夫人是个蠢货,本来好好做戏就行了,非要招惹苏晓!现在好了吧?眼看这几个府兵面冷如冰,而且还隐隐的有些不耐烦了,张如雪吞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侧过头,抓住苏老夫人的衣领,抬手就是一巴掌抽上去。啪!如此响亮,很难不让人以为这里面有没有夹带私怨。“娘,这可是您自找的!”
张如雪的脸色还是白的,但咬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分明是在暗爽。啪!啪!啪……跟在后面的苏和庆两眼空洞,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切。更后面,和诸位大臣一起骑着马的苏承嗣,以示头脑一片空白。“呵,哈哈!”
“哎呀,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尘王妃的地位,啧啧,还真是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