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杀大权尽在一念之间,难怪能成为尘王妃呢!吴念歪头一笑,更尽心尽力地搀扶着苏晓的胳膊,转而又道:“三姐姐,姐夫的手下来了。”
苏晓抬眼望去,确实有几分眼熟,总之是仓平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出入过楼府好几次,看来是得楼越信任的。似乎,姓杨?“住手!”
此人一来便带人围了现场,把闹剧硬生生阻断。刀疤脸和其手下都气喘吁吁的,头发披散,铠甲也烂了,加在一起一二十个,个个鼻青脸肿,要么就是殷红的抓痕,不剩下一张好脸。“像什么样子?”
杨大人扬声怒喝:“究竟为何与百姓起冲突!?”
问的话还没人答,一个金腰带站了出来,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牌亮于杨大人眼前。杨大人吓了一跳,慌忙下马,尊敬万分地跪在地上。周围的百姓们都好奇探头,有人看清了,惊声低叫:“上面是个‘尘’字,是尘王府的令牌!”
尘王府的人在外行事,自然也有时常亮身份的时候。大家之所以这般惊诧,实则是因为尘王夫妇代表的含义太大了。废帝、废后、废太后,乃至于废太子,那可多亏了尘王殿下和尘王妃出手啊!要不然,真相又怎能昭告天下?百姓们又如何能得知废帝做过的一切罪过,从此脱离苦海?被那样的国君统领着,将来还指不定怎么死呢!重要的是,尘王夫妇对大权并不贪念,反手居然又将废帝的另一个亲儿子推上了皇位。由此可见,尘王夫妇对家国天下那是铁血丹心,对黑暗政局那是恨之入骨。这可都是真心为百姓着想才能有的态度呀!所以大家但凡看到有尘王府的人在外办事,纵使能力不足行不了什么方便,但恭敬上,那是绝对不差的。杨大人更是如此,他身在官场,懂得尘王夫妇这个名头的意义,谦卑问道:“此为尘王妃之令,是尘王妃有所吩咐?”
金腰带收回金牌,冷声低问:“杨大人,该当何罪?”
“这……微臣不知……”杨大人脖子一缩,想来想去都不知道自己哪儿错了。明明就是听着吩咐,跟着动静来的,怎么还成了他的错?金腰带冷笑出声,怒喝道:“自颁布新政以来,尘王和王妃屡次下诏,朝中不可再有恶贯满盈欺辱百姓之风,可尔等麾下,竟有此般蓄意滋事,当众欺辱百姓者,是未曾收到过王爷王妃的诏令吗?”
“臣惶恐!”
杨大人眼珠子一转,明白过来了,立马压低脑袋:“楼大人为政事矜矜业业,从无懈怠,臣跟着楼大人多年,从不敢错了规矩,对待庶务也是万分谨慎,然而城内诸事各有司职,像城中戍卫与守护,都归袁将军统一调度!”
“自然了,袁将军也是千头万绪,像城门守卫这些小事,恐怕也难以顾上,必定是有人从中作梗,安插了些无赖之徒,才会酿成这番恶事,烦请英雄转告王爷与王妃,臣等必定好好详查,肃清仓平上下,绝不姑息!”
有了这个由头,仓平这些藏在底下的蛀虫们,是逃不掉了。也能借此让百姓们知道,他们受苦,其幕后推手究竟是谁!“但愿尔等身体力行,别辜负了王爷和王妃的期许!”
金腰带冷哼:“另,传尘王妃令,以权势压人者无需再留,因此,今日滋事者全部撤职,就地绞杀,以儆效尤!”
“是,臣领命!”
杨大人恭声应下,直到金腰带走入人群,都没回过神来。早前楼越跟他们都透了风,尘王妃来到仓平,有什么看不惯的绝不会忍,既然时机成熟,有哪些该解决的,也得抓紧些。没想到,这机会来的这么快!方才来时似乎还在人群中看到了尘王妃的身影,此时他也不敢把视线瞟过去,只直起身来,怒目盯着那群官差。接下来,才是真正的以儆效尤!“来人,拿下!”
杨大人起了身,高声大喝。他带来的人不少,一直都围着等,这会听到命令,立马冲上前去把人都捉了。守城的侍卫们本就没有兵器在手了,现在只能束手就擒。眼看情况转变,大圆和方子悄悄睁开眼,紧接着一个轱辘就爬了起来,招呼着自家兄弟,抓紧时机把粮食都运了进来。杨大人看着哭笑不得,拼命给大圆和方子使眼色,两人便又哎哟哎哟的喊着疼,靠着一屁股坐在地上,谁扶都不起来。“杀人啊,官兵居然杀人,简直没有王法啊!”
“你们说说,我们哥几个怎么就这么造孽,这存心要为大家伙做点好事,拼死拼活拉了这么多粮食回来,路上遇见多少贼人啊?好不容易到了这里,还没跟青天大老爷喊冤呢,又差点给我们活活整死了!”
“命苦啊!哥呀!没活路了!”
“老天可开开眼吧……”他们两个是演得欢,杨大人看着眼都要绿了,没好气道:“行了!你们方才说,赶到这里的一路上还遇到了贼人,什么贼人?”
“大人,就是这!”
大圆手忙脚乱地在自己身上乱掏一气,最后还是方子摸出来了,兄弟俩人大力往杨大人身上一丢。杨大人就是个文官,被这东西扔的身上生疼,往后退了好几步。大圆和方子眼看自己闯了祸,连忙低下脑袋,又悄悄去看苏晓,眼看着苏晓面带笑意,这才按下了心,又接着喊官兵杀人毫无天理……“这是什么?令牌?”
杨大人已经捡起了地上的东西,故意摆出疑惑的神情,举起来仔细看。这一看,周围的百姓们也都看见了。立即有人指着令牌惊呼:“那是欧阳家的令牌!”
“果真是欧阳家的,听说他们没少派人在城外拦着,那些没交银子的穷苦人家,连城门都摸不着!”
“肯定就是他们,还想拦着这些粮商不让进城,肯定就是不想咱们用更低的价格买到粮食,免得抢了他们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