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指望季修成?呵,天下谁不知道,那就是个阴险狠毒的角色?非要矮子里拔高个,不是季修桀,还能是谁?而季修桀的实权,实则已经掌握在了雁亲王的手里……雁亲王脑子里思索着这些,整个人也越发振奋。这下,明显是天助他也啊!“哟,雁亲王!”
忽如其来的一声招呼,把雁亲王吓得浑身一抖。回头一看,居然是宋家和沈家的糟老头子。几个人年纪相仿,自幼就相熟,也算是老相识了。见到他们来,季修桀和一干人等立马抄家伙,青筋爆裂地当即就要动手。可宋老和沈老就像是看不见似的,连带着他们身后数不清的将士也都目不斜视,就这么列队站着,看到叛军就在距离自己不到二三米的距离,也一样面不改色。“雁亲王还真是宝刀未老啊!”
沈老将军呵呵一笑,捻着胡须道:“今日再见,亲王风采依旧,不像我和老宋,头发花白咯!”
乍然就开始寒暄起来,让雁亲王和季修桀等人都完全摸不着头脑。雁亲王再三打量,来者众多,但也就一人带了一两百个,还不够他身后这些人数的一成。皇宫里是很大,现在宣和宫前这块广场上,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了。说句实在话,要不是宫中太极殿被拆除,这么多人,恐怕连站都站不下。他眼珠子又一转,看看两边还在收敛尸身的人,再联想到这一路的反常……莫不是季修成都已经收了尾,开始召大臣觐见了?一直以来,季修成都以为和他是一伙的,一致利用季修桀,并不知道他的真实目的。所以现在众人看见他带着人马大举进宫,倒真有可能以为他是来驰援,而不是来争夺的。否则,宫里的人见到他们,行什么礼啊?现在这两个老东西见到他,又何必这么和气?照此说来……“呵呵!”
雁亲王乐呵呵的收了家伙,又朝着自己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都消停些。随后,他不着急进去了,反而开始笑眯眯地游说:“老宋、老沈,咱们多年未见,这次也是难得,往后该经常叙叙旧才是。”
拉拢之意,已经很明显了。宋老和沈老对视一眼,都笑得很畅快。见此,雁亲王心里瞬间有了底,接着道:“现在朝堂动荡,天下不安,周遭的国家也一直不安分,内忧外患的,对百姓而言简直是飞将横祸,在这等时期,咱们更该同心协力才是啊!”
沈老将军似乎来了兴趣,呵呵问道:“那照雁亲王看来,该如何是好?”
雁亲王张口就来:“这种事,说来也简单,无非就是上下齐心,先稳住朝内,安抚百姓,最后万众一心一致对外,难道还能有错?”
“甚是有理!”
宋老将军接过话头,一本正经。就是这种空洞的话语,实在没有丝毫说服力。尤其是跟早已布下的战局比起来,这简直就是小孩过家家,完全不知所谓!雁亲王压根就没有发现,从他们眼中一闪而过的鄙夷和嘲讽,接着道:“但最重要的,自然还是掌权者!”
“那是那是。”
沈老将军连连点头。见他们都这么给面子,雁亲王越发满意,道:“如季修成那样的,为了皇位,能枉顾亲生父亲的性命,更不把天下百姓的安危放在眼里,如何能登上九五之尊掌管天下呀?”
宋老将军也叹息着用力点头:“雁亲王所言甚是!”
“所以啊!”
雁亲王的眼睛都亮了,反手指向身旁的季修桀,“还是太子殿下更为名正言顺!”
话音落下,两位加起来超过一百岁的老将都大笑出声,看上去像是很赞同,实则却什么都没说。季修桀挺直了脊背,傲然地扫过这两个老将,明显是在等着他们行礼问安。可两人却恍若未闻,让季修桀瞬时脸黑。他刚要开口,却听雁亲王又道:“二位是怎么看的,倒是说一句准话啊。”
“我们?”
沈老将军回头看向宋老。宋老眼里精光一闪,笑道:“其实我们如何看,一点都不打紧,我们说到底也就是当大臣的,好好守护江山和百姓,忠于帝王,这才是臣子之道,至于皇位这样的事……呵呵,这哪是我们这种老家伙能够置喙的?”
雁亲王眼睛一眯,这话就有意思的很了。是摆明了不参与什么,紧跟着局势走,这样倒也好。“说的不错,这为人臣子,就该从善如流!”
雁亲王用力点头,又看了季修桀一眼,接着道:“可是良禽择木而栖,该从什么善,心里也该有个数的!”
“那是那是,雁亲王此话,说到点子上了!”
沈老将军立马应下,还很有些激动地看着宋老将军道:“老宋,话都到这份上了,我们这两个老家伙,也该出手了!”
雁亲王一喜,和季修桀交换了一个胜利的目光。“那还等什么?现在就上!”
雁亲王举着兵器,振奋不已。面对这等炙热的目光,宋老将军和沈老将军几乎热泪盈眶,也举臂高呼:“上!”
雁亲王回头看去,数不清的士兵冲着这边如潮水般涌来。现在就算小小的宣和宫里挤满了高手,也绝对不会是对手!他眼里迸发出无比激动的火花,仿佛胜利就站在眼前冲自己挥舞着热烈的旗帜。他带着人,一冲而上,眼里只能看到宫内最上首那一尊金碧辉煌而又冰冷的皇位……下一瞬。雁亲王肩膀一疼,整个人被重重打落在地。“谁!?”
他扬声怒吼,才发现动手的不是别人,正是方才笑眯眯和自己说着要跟着动手的两位老将。“你们……”“你们做什么!?放肆,放肆!”
“快放手,别碰我!知道我是谁吗?”
“你们怎么回事?胆大包天,居然敢对我们动手!”
“王爷,坏了,他们是冲我们来的!”
现场瞬时乱成一锅粥。雁亲王不敢置信地回头张望,看到自己的人马几乎全部被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