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用!”
他嫌弃地哼了一声,忽而搓搓手掌,看着苏晓一个劲的笑。“嗯?”
苏晓愣住,“世伯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你也看见了,世伯家中无人可用,要不就你来吧,反正你现在大着个肚子哪也去不了,回头孩子生下来,小小年纪长途跋涉多可怜?”
寒阳兵越说,苏晓的眉头就皱地越紧。她仿佛闻到了一股‘拐卖’的味道……“孩子出生以后,别急着离家,先留在侯府,跟着哥哥姐姐们骑马习武,要学学问,学堂也已经开了,大可以等到他长大成人,到时候他要继承家业也好,入朝为官也罢,都随他!”
寒阳兵越说越乐呵,到最后甚至是哈哈大笑:“你这个当母亲的自然也留下,家中人都是疼爱你,敬重你的,正好你在北境养的白白胖胖,帮世伯管点事,也能活动活动!”
这算盘珠子,都要弹到苏晓脸上去了。但她自己捏捏手腕,确实是比之前干瘦的模样好了许多。整天不是山珍就是奶和肉,不养人都难。“世伯,这人呢,你该挑还是要挑一个出来,如今到处都缺人手,我这里是一个多余的都没有了。”
苏晓悠悠叹息。有权力是很好。就比如现在,她要人脉有人脉,要金银更多不胜数。可她何苦要把天下所有的东西都抓在手上呢?现如今多了个江湖粮号,初衷也不是为了钱财,而是为了百姓,也算侧面招安各地的匪徒。现在已经形成了基本的规模,效果也很不错,那她就坐在上面镇着,盯着这些人别作乱便够了。至于钱财,反正也多得用不完,不如大方点分给大家,反而能收获大家更深层的感恩和敬重,对于后续的管理也是很有好处的。所以北境的生意,她可以帮着管管,但也没有要的必要。“行行行!”
寒阳兵没好气地撇撇嘴,瞧着跟个老小孩似的,“那你就多费费心,看看这些哥哥姐姐嫂子姐夫们,有哪一个能担此大任,回头就交给谁吧!”
寒阳兵是想瞬时劝苏晓留在北境。就算是要在这里养老,整个北境也不会多说什么。可惜呀,这是个很有主见的孩子,既不能强求,劝也没有个更好的由头,就只能看寒刈争气不争气了!接收到寒阳兵的目光,寒刈眼尾一抬,看着苏晓微微一笑。照这么下去的话,自己还是有些希望的。“北国联盟的使者已经到了边境。”
寒阳兵又正起脸色,沉声道:“我已经派五千铁骑迎接护送,明天下午就能到岩城!”
大家的神色都多了几分严肃,这是件大事,可马虎不得。从前,他们顾忌着北越的大国风范,尽力招待,就算听到了几句刺耳的言语,也尽力忽视,不与使臣们计较。谁知道使臣仗着自己身份这个保命金牌,不是在岩城指桑骂槐放肆调侃,就是挑三拣四到处找茬!想一想,明明对方才是被打得屁滚尿流的,结果到了北越境内,却对岩城的风俗和地貌指指点点,哪能不生气?这次,他们索性就按照苏晓的意思,摆出大国的气势来。毕竟要想临时抱佛脚,把岩城装饰地多么豪华也做不到了,该是什么模样还是什么模样,那就干脆另辟蹊径,从气势上压倒他们!五千铁骑……苏晓想象到那副画面就好笑。敌国出世,就算会有护卫,恐怕加上使臣,人数也不会过百。才刚穿过北越防线,就被五千高大健壮,又全副武装的铁骑团团包围……用脚指头想,都能猜到他们的脸色会有多精彩。“报!”
忽而有人冲进来,却不是冲着寒阳兵,而是冲着苏晓:“启禀王妃,江湖粮号的商队带着东西到了,与他们随行的还有一个姑娘,冻得已经失去意识,据商队的人说,是来找您的!”
“姑娘?”
苏晓有些疑惑,若是舒云来了,那谁都是认识的。难道是吴念?是那丫头不顾一切来找她了么?来报者又开口:“还听说,是方塔城的人……”苏晓猛地站起来:“班灵!?”
这个名字一出来,众人都变了脸色。寒舒云时常寄来家书,班灵的名字,他们自然也知道。班灵曾经妄图挤进尘王府,还和另外一个班氏女在京城下蛊作乱,后来苏晓人在仓平,甚至还传出班灵和季衍尘同进同出感情甚好……这么多传言,明眼人都知道那肯定不是个好东西!眼看苏晓要冲出去,寒夫人急了:“那女子冻死就冻死了,就算是不死,我也要一刀砍了她,你还费心出去做什么?”
苏晓脚步顿住,想起大家对班灵误会很大,忙解释道:“伯母别急,那些传闻不能尽信,班灵对我是极好的,与季衍尘之间的传闻都是假的,是为了让逆贼以为我与季衍尘不睦,实则她才是委曲求全的那个!”
“你……”“伯母,若不是有她在我孕初期尽心调养,我这胎早该保不住了。”
苏晓无奈一笑,再顾不得许多,匆匆奔了出去。这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寒刈身上。班灵与季衍尘之间的传闻是假,那也就是说,夫妻两个还好得很?这……寒刈的心里和脸上都沉了沉,蓦地攥紧拳头,站起来跟了出去。苏晓已经指挥人把班灵抬进了门,和苏晓一般无二的瘦小个子,被厚厚的被褥盖着,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取热酒和热水来,再叫府医去熬伤寒灵,元月,你把白薇叫上!”
苏晓一心都在班灵身上,并未发现站在不远处的寒刈。实则寻谷心里也是有气的,和寒家人一样,不想让苏晓管这劳什子班灵。但看着苏晓急成这样,还来回奔波,心下又不忍,只能尽力帮忙。别的不说,伞还是要打着的。一通忙活下来,苏晓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好歹没伤及性命,稍微休养就能好。”